“……”太宰治再次沉默了,就在我以為他不會再開口時,他突然說,
“既然這樣,還不如一開始就不曾擁有。”
“……”
這回啞然地輪到我了,我偶爾也會有這樣的想法,但如今我卻覺得——
“不是哦。”
看著眼前的少年,我溫柔了眉眼,輕聲說,“不是這樣的,小軟糖。”
我回憶起第十代的vongo,紫發少女鬢邊的鬱金香,用不疾不徐地語速說:
“隻要曾經得到過,那就是得到過了,記憶裡那種溫暖的感覺是不會消失的……就算是[失去]了,但回憶總還是在的。”
我皺著眉,極力地想要形容:“哪怕是[失去],也不能否認你曾[得到]。”
“……”
“不能否認嗎?”少年似乎也回想起什麼,我好像聽見他從喉口瀉下的一絲脆弱的氣音,或許是[失去]的話題引起了他的共鳴,他竟自顧自地訴說起來,
“織田作……我的友人對我說,希望我站到光明那邊去。你覺得……我能成為一個好人嗎?”
好人?
我到真麼想到他會有這樣的疑問。
我上下打量著他,標準的mafia黑西裝,代表著傷口的繃帶,衣角上來曆不明的血跡……還有對方在港口mafia裡赫赫有名的“戰功”——這樣一個人,居然想成為好人嗎?
我再次把目光投向地上的青年,大概明白他為什麼會對太宰治來說這樣重要了。
能說出這種話的人,想必於太宰治而言——
[是光。]
我看著青年的屍體,覺得有些可惜了。
但就像是百年前那樣,如果小軟糖真的向我許下複活友人的願望……恐怕我也是不會答應的。
“生”與“死”本就是不可逆轉的,如果單單靠“許願”,並不能精準地達到目的……甚至造成更壞的結果。
所以百年前,麵對埃琳娜的死亡,我並沒有答應DAMON的願望,隻能親眼看著埃琳娜離開。
但如果……實現願望時所收取的代價是可以精準控製的呢?
我摸了摸袖中的木盒,思考著我與過去的能力差異。
過去的“津島”,願望可以完整的、以收取代價的方式被實現,由於這份力量過於逆天和強大,於是代價的收取是不可控的。
意思就是想要得到什麼,就得相應地付出什麼……至於能付出什麼,就算是我也不能掌控。
而現在的我,能力大打折扣,許願擁有一千萬隻能撿到五円,想要長到一米八可能隻是長高一毫米……但相對應的,我能收取的代價也變得可控起來。
就像一個杯子裡的水裝的太多,溢出的部分當然無法掌控,但如果把水倒掉一半或者更多,那杯子裡的那些水,就能被完美的控製。
或許……小軟糖的友人能夠活過來也說不定?
“小軟糖。”
我撿起地上的繃帶,“或許……你想和你的光一起去光明那邊嗎?”
“多奢侈的願望也好,多過分的要求都行……隻要是你自己的、那個你心底的聲音。”
我說,“如果你能說出口的話——”
我看著少年染上暮光的鳶眸,揚眉一笑:
“我是可以聽見的哦?”
.....................................
“中原乾部,那群不安分的‘雜魚’已經清理乾淨了,接下來的……中原乾部?”
穿著黑衣的大漢抱著一摞文件弓著身子站在少年旁邊,他看著正在低頭看著手機的赭發少年,想起這位乾部被成為“業界良心”的為人,就壯著膽子又喊了聲,“中原乾部?!”
“啊?你說到哪裡來了。”少年被這一嗓子喊回神來,咳了兩聲,“接著說。”
“啊,是關於一些叛徒的資料……對了,您上次讓我找的文件,我在資料室找到了。”
“文件?”
中原中也愣住了,條件反射地接過下屬遞來的文件袋,看沒看清檔案上寫了什麼,就聽見下屬說:“是關於軍方實驗的其他實驗體的資料,按照您的吩咐,我確實找到了一份類似的,名為……”
“‘望月’的被實驗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