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還沒有成型,但這個小光圈已經有了些許“神明”的氣息。
想必過段時間,就會成為一名很厲害的神吧。
“我是太宰,太宰治。”這時,摸著書頁的男人又開口了,“那麼禮尚往來……您呢?”
這一次,我清晰地看見光圈閃了兩下,好像是在回應他。
“……您可真是太狡猾了,”不知道光圈回答了什麼,首領太宰治喟歎兩聲,“既然如此,今晚月色正好……您的話……”
太宰治偏過頭,遙遙朝我的方向望來,不知是在看月,還是在看彆的什麼。我後退了兩步,直覺告訴我接下來的話會讓我扯下什麼最後的禁錮——
“就叫‘望月’吧。”
“哢——”
好像有什麼掉在了地上,又好像是誰在耳邊怪叫,我木楞楞地站在原地,什麼都看不見,卻又好像什麼都看得見。我看見黑色的人影從高樓墜下,聽見自己撕心裂肺地聲音喊著“斷緣”,接著是地獄裡年幼的鬼燈,和我那雙變得血紅的眼睛。
最後,是實驗室裡消毒水的味道和染著鮮血的白大褂。
兩個時間線交彙、分離,最後在我身上打了一個完整的句號。
茫然中,我好像踢到了什麼,低頭一看,裝著眼睛木盒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我扔在了地上。
……對,還有太宰治的心願……
我倉皇抬起頭,發現他也在看我。白光散儘,屋內的血腥味也快散了,我趕忙低下頭,此時織田先生的屍體已經不見了,四周卻並沒有看見那位先生高大的身影。
“……難道失敗了?”
我怔然地喃著,直到聽到太宰治有些沙啞的聲音:“沒有哦。”
嗯?
接受到我茫然地視線,太宰治吞吞吐吐地開口:“隻是……稍微出了一點小差錯……”
難、難道召喚錯人了?我有些緊張地想:“那我們再……”
我的話突然梗在了喉頭,望著太宰治身後,怎麼也說不出後麵幾個音節——一個極其眼熟的三頭身紅發幼童拽著太宰治的黑色西裝慢吞吞走了出來,朝我笑得木訥又靦腆:
“您、您好,我是織田作之助。”
“……”
我該說什麼,這明顯的偷工減料……不愧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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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田先生的五個孩子複活在了死亡的地方,太宰治跟著一起去查看了。
臨走前,他跟我說,他要去光明在的地方。
我心想:那不是很好嗎?
覺醒了全部的記憶後,我對太宰治的感官相當複雜。
按神明的規矩來看,喚醒了“我”並為我起名的人,我應該稱他為——
“……”我踏碎了腳旁的木盒,決定把剛剛腦子裡想到的那個詞從記憶裡挖掉。
什麼父親?父親什麼?父什麼親?!
我什麼也不知道噠!
而且居然不顧我的阻攔跳樓——呸呸!什麼拋兒棄女的王八蛋!!這一次……這一次……
我拍了拍袖口的灰塵,朝著橫濱最高的五座大樓走去。
這一次,你就好好待在陽光底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