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內直樹的話宛如一個最可怕的長針深深的插入了佐藤一編製的妄想中,如同氣球膨脹的妄想遭遇到了長針的攻擊,砰的一下翛然炸開。
佐藤一從長長的袖子裡麵抽出了一個無針頭注射器,他雙目充紅一步步的踏向了竹內直樹:“我知道啊、你肯定是這樣的答複的。你擁有什麼樣的家庭背景我最清楚不過了——從你躲避我的視線的時候我就知道了會有這樣的後果了!我還在妄想有奇跡出現。我就知道就知道,不應該問你的,直接把你帶走就好了!”
“我愛著你,為什麼你不能夠理解!!明明一直以來都對我那麼溫柔,遇到了什麼事情也會向我求助!!就這樣讓我們繼續活在那個時間段多好……!”佐藤一語序混亂的怒吼,“我、我永遠也無法忘記當時部長轉校加入弓箭部時的姿態。那凜然到美麗的姿態至今都深深的刻在了我的腦海裡麵……那樣的部長,我隻是看了一眼就無法遏止喜歡的心情了。”
“我愛著你啊,部長。隻要部長能夠稍微、回複我那麼一點點的心情,我都能夠欣喜若狂了。”
佐藤一一步步的將竹內直樹逼退到牆邊,他俯視著比他稍矮的竹內直樹。
他臉上收斂了所有的表情,這樣的竹內直樹是佐藤一不曾看過的。
佐藤一下意識屏住了所有的呼吸,他手上的無針頭注射器隻要他稍微揮下去,就能夠將無針頭注射器裡麵的內容物全部注射到眼前的人。
“——現在還有回頭的路,佐藤一。”
佐藤一慢慢的露出了笑容,“沒有回頭路了,部長。”
“我很久以前已經警告過你了,我希望你能夠收手。”
“——!”
“我並沒有戀人,我現在單身,現在也沒有想過和前任複合。我隻是想通過那樣的方式希望你住手,我當時並不知道誰在偷窺我。”竹內直樹垂下了頭,“可我沒想到會更加刺激你。”
竹內直樹的一句話讓佐藤一欣喜若狂,他呆愣的注視著竹內直樹,他完全沒有想過臨近現在還有轉機。
佐藤一寬大的右手一下就抓住了竹內直樹的手腕,褐色的眼眸中帶有希冀,“那、你可以……回應我的愛意嗎?我可以為了你做任何的事情、什麼樣的事情都好,我都可以做。我愛著你的心情、我喜歡你……我愛著你愛著你啊,部長。”
“……誰稀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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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仿佛就像是一場千年冰川中發生的事情,沉寂的空氣中隻有夜風刮起的聲響。
“……”
黃瀨涼太在這一場接近十五分鐘的沉默中,率先受不了,他主動開口詢問身旁的人:“小赤司,有什麼事情嗎?”
籃球部目前的狀態並不好,像是現在和籃球部的人一起放學回家也是十分稀罕的事情。何況主動提出這個要求的赤司征十郎,即便在以前籃球部的所有人關係都很好的時候,赤司征十郎基本上都是率先離開大部隊的人。赤司征十郎這樣的人會在這個時候選擇與他獨處聊天到底是想乾什麼……?
是和他說最近不怎麼去訓練的事情,還是……?
“一個忠告,你不要繼續接近直樹了。”
“哎~”黃瀨涼太眉目間的笑意不曾變過,琥珀色的雙眸危險的眯了起來,“為什麼?我覺得我和小直樹相處起來很快樂。”
“不可能的。”
赤司征十郎因為黃瀨涼太的答案,唇角的笑容帶有譏誚的意味。他用斬釘截鐵的否認了黃瀨涼太的話語,抬起頭與黃瀨涼太對視,帶有壓迫性的目光尖銳的看向了黃瀨涼太。
“這個忠告是出於你的立場提出來。你和直樹在一起,他不會感受到快樂。不要說快樂,他連悲傷甚至任何情緒都不會擁有。”
“竹內直樹,他在很小的時候,就被診斷出患有嚴重的心理疾病。他現在做出任何的情緒,全部都是按照社會定下來的一切進行模仿,為了自己不要與社會脫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