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打算迎接竹內直樹欣喜表情的太宰治,“嗯?”
竹內直樹在太宰治的臉上遊移,最後實在沒找到被易容的可能性。
“你怎麼進來的?”竹內直樹接過了太宰治遞來的蛋糕盒,詢問這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這個嘛……”太宰治伸手進便服的衣兜裡麵,帶出了一個小型的工具袋,工具袋裡麵有十字刀和螺絲批還有一條小鋼繩。太宰治用著十字刀在空著比劃著,說出了各種各樣意味不明的擬聲詞:“就這樣、咻——咻——噗——嗶——嘀——然後就打開了,是不是很厲害?”
太宰治手很巧,竹內直樹很久以前就知道這一件事。就算光明正大在他的麵前撬門,竹內直樹就算看到了也不會吃驚,但是——
“我家的是電子鎖,你怎麼撬進來的。”
“去把公寓的總電閘拉掉。”
“電子鎖裡麵會有備用電池。”
“好吧……”太宰治把工具袋放了回去,再摸出來就是一個門禁卡乖巧的在鑰匙圈上,“還有這個。”
一個透明光滑的紙片,隱隱約約可以看到紙片上有一圈白色的指紋。
“我在你家附近遇到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因為太在意了就順手順了過來了。”太宰治語調輕鬆的拿出了手機,調出了竹內直樹和某個人的郵箱記錄,“辛苦你了。”
手機熒幕上寫滿了某個人的自我高.潮發送的消息。
竹內直樹瞅了一眼,他興致缺缺的收回視線,把蛋糕盒放在了桌麵上。
太宰治似乎是趁著泡芙還熱乎的時候送過來的,打開蛋糕盒,迎麵而來一股甜膩的味道,讓人忍不住食指大動。
以前一直不懂什麼叫做談戀愛的前男友仿佛在分開的幾個月中忽然開竅,知道怎麼去討好一個人,這件事倒是讓竹內直樹略感吃驚。
竹內直樹拆開了附贈的刀叉,小心翼翼的把蜂蜜蛋糕切開,把另外一半分給了太宰治。
太宰治從躺著的姿態變成坐起來,他拿了一個小叉子正準備勺一口,抬頭就注意到窗戶被窗簾拉的嚴嚴實實,這種做法讓太宰治想起他們同居時的房子。
“這裡是五樓哦……?”
竹內直樹厭棄的說:“你拉開窗簾就會看見天羅地網那麼多的監視器,就算讓物管把監視器撤走,明天還是原封不動的掛在樹上。我這一層樓走廊儘頭的窗戶也有監視器,你來我家的事情估計他也看見了。”
竹內直樹家的窗戶可是離門口的樹有三米遠,距離三米還將監視器掛在了五樓那麼高——
太宰治思考了一會每天掛監視器的困難度,直言道。
“直樹你的經曆可以拍成電影了、驚悚電影。”
竹內直樹難過的癟了癟嘴,用小叉子在蜂蜜蛋糕上挖了一小塊放在嘴裡,唯有糖分才能夠緩解他內心焦慮的心情。
“可是我不想搬家了,我想要安安分分的讀一個學期。”
他想要帝光的畢業證、也和阿征約定好不再搬家的。
想到這裡,竹內直樹再度吃了一口蜂蜜蛋糕,甜膩的味道頓時在他的舌頭散發,口腹之欲讓竹內直樹放棄想象這個問題。
而且……頻繁搬家無疑在告訴兄姐他最近遇到的事情,他不想回去竹內家。
“不太可能。”
“我知道。”竹內直樹說。
如果有那麼容易解決,他就不會搬了兩三年的家。
這是一件根本無法從根源解決的問題。
“來說另外一件事吧。”
“?”
“我和你分手後、不對,你擅自刪掉我的聯係方式之後才搬來這裡的吧。”太宰治鳶色狹長的眸中微深,他一言拆成了一個字一個字的讀,“為什麼你的家裡麵,有那麼多複數的家具呢?”
竹內直樹想要和他分手的情緒他可是清楚的感受到。想要與他複合、並且在家裡麵準備了他的家具。這樣的可能性會有嗎?太宰治自己都不太相信。
他可是第一次來竹內直樹的家。
無論是被刪除聯係方式之前還是之後。
有什麼人足以讓竹內直樹搬家時都帶有某個人的家具一起搬家。
“……哎?”
太宰治提出這個問題的時候,產生最大疑問的是當事人、竹內直樹。
“有……嗎?”
竹內直樹困惑的眨了眨眼睛,像是被陡然敲醒一件事。他放下了手中的叉子,一步步的走向了玄關。
四層的鞋櫃,有兩層被竹內直樹的鞋子占滿,第三層還是因為太宰治的拜訪才放上去的皮鞋。在他的記憶當中,好像一直都是四層鞋櫃、有兩層是空的,似乎是為了留給什麼人,才刻意擺放出來的。
他租的房子是托家裡麵的管家租的,租的是一室一廳,往日竹內直樹經常待在的兩個房間都不曾見過第二個人在這裡居住過。
在浴.室裡麵擺放著兩個漱口杯、兩隻牙刷。
臥室……竹內直樹隱約記得在不久以前他曾十分自然的拿出了第二張被褥,而且——
竹內直樹快速的用鑰匙打開了房門,踩著椅子爬上了衣櫃,他費力的推開了被褥,果不其然有第二張床單。
一個搬家的那麼頻繁的人,有複數的家具、太奇怪了吧。
無論如何,在這間房子裡麵,應該有第二個人居住才是正常的。
這些稀疏平常的家具,竹內直樹竟然是被太宰治提醒之後才發現這裡的異常。
當自己對記憶詢問這些家具是哪裡來的,他的記憶——他竟然是這樣告訴自己的。
這樣很平常,沒有什麼不正確。
竹內直樹對自己家裡的一切都感覺到十分自然。哪怕他現在已經被人提醒過,家裡有兩個人的家具。
“……我不知道。”竹內直樹茫然的對太宰治說。
太宰治進入了竹內直樹的房間,在竹內直樹的房間中並沒有感到什麼異常的地方。
一個人的生活氣息,兩個人的家具。
太宰治指著房間裡麵的第二個衣櫃,“你的衣服有那麼多嗎?”
竹內直樹脫口而出:“嗯……我媽媽喜歡給我買衣服,兩個衣櫃都要放不下去了。”
他說完他自己都覺得困惑,他和他母親的關係說不上好,但是也絕對說不上很好。可他母親與他的關係親密不到會買衣服買到兩個櫃子都放不下的地步。
這句話他曾經和朔間凜月說過,可那個時候並沒有那麼強烈的不自然感。
竹內直樹從椅子下來,伸手把第二個在記憶裡麵從未開過的衣櫃打開。
隻聽到‘嘎嘰’一聲,木櫃的門被推開了,粗略一看竟是空空如也,隻有幾塊木板作為衣櫃的框架以及迎麵而來一股許久不曾開封的黴臭味道,更沒有竹內直樹所說的[母親喜歡給他買衣服]。
竹內直樹神情茫然的眨了眨眼睛,“這是……?”
竹內直樹難以想象,自己竟然會記錯什麼。明明自己的記憶如此清晰的、篤定的告訴自己,裡麵一定會有衣服的。
站在竹內直樹身後的太宰治更能夠將一切都收入眼中。
“直樹。”太宰治的聲音響起,他彎下腰,從衣櫃的下層中拿出了兩樣東西,“為什麼你家會有這樣的東西。”
連太宰治都覺得不可思議,竹內直樹這個人——為什麼家裡麵會有這兩樣東西。
那是一捆嬰兒手臂粗的麻繩,長度不算特彆長,但是捆住一個人的全身綽綽有餘,甚至還能讓人在這一間房間裡麵溜圈。還有一隻手銬,摸起來冰冰涼涼的,無論是緊扣還是鬆開都十分的自如,眼前的手銬絕對不是看著好玩的東西,是貨真價實的。
這兩樣東西除非放在了警察局,不然放在哪裡做使用都足以構成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