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2 / 2)

聽到祭師的吼聲,因刹那的膽怯感到羞愧,繼而徹底爆發出凶性。

“殺!”

匈奴人懼也好,凶也罷,趙嘉手中的刀始終未停。百名漢騎緊跟在他身後,不斷地擊殺敵人,身上的傷口也在不斷增加。

火光蔓延,趙嘉不斷策動戰馬,甲胄上覆蓋一層暗紅。

“殺!”

又一陣喊殺聲突起,隨之而來的,是匈奴人憤怒和慌亂的大叫。

就在趙嘉入營放火,吸引匈奴人的注意時,魏悅和李當戶各率三百漢騎,自營地兩側殺入。

另有兩隊騎兵奉命殺向羊圈,砍斷繩索木欄,千餘戰馬和數萬牛羊被驅趕,在帳篷間橫衝直撞,使得局麵更加混亂。

匈奴人猝不及防,支應不暇。漢騎在混亂中衝鋒,大肆進行砍殺。

魏悅和李當戶都是全身黑甲,手持長兵,凡其過處,皆是血光飛濺,身後留下一條血路。

麵對這兩尊殺神,匈奴人再是凶狠也無濟於事。

發現趙嘉被困,魏悅當即調轉方向,從匈奴人的背後殺了過去。刀鋒揮落間,馬蹄下沒有一具完整的屍體。

距離趙嘉不遠,魏悅遇到拚死阻截。

長刀斬入敵人肩頭,被死死卡住,魏悅直接鬆手,抄起一根斜-插-在地麵、被大火燒去小半截的長矛,策馬繼續前衝。

依靠戰馬的衝擊力,長矛穿透了敵人的胸口。

魏悅沒有減速,而是繼續帶著屍體前衝,直至-撞-開匈奴人的包圍,才丟開長矛,收回卡在屍體肩頭的長刀。

鮮血浸濕馬蹄,火光中,匈奴人的攻擊變得更加瘋狂。

他們已經認出襲營者是誰。

漢軍!

此時此刻,他們已經無暇去想,漢軍怎麼會出現在草原腹地。心中唯一的念頭,就是麵對這樣凶殘的殺神,想要活下去就必須拚命!

魏悅和趙嘉殺出包圍時,李當戶策馬衝向祭師。飛馳中,揮刀斬殺阻截的牧民,同時舉起左臂,擋開從身側飛來的骨箭。

一路馳到帳前,李當戶驅策戰馬,撞飛一名健壯的牧民,隨即猛拉韁繩,戰馬人立而起,碗口大的馬蹄當頭踏下。

祭師瞳孔緊縮,千鈞一發之際,丟掉木杖,倒地翻滾。僥幸避開致命一擊,身上的皮袍卻遍染血水,顯得異常狼狽。

李當戶冷笑一聲,無視祭師和牧民的詛-咒-怒罵,再次拉動韁繩,不把這幾個匈奴人踏成肉糜誓不罷休。

李達緊隨在他身後,心知大公子此舉,必是報複五年前發生在上郡的慘事。

那一次,匈奴大肆擾邊,衝破雁門,侵入上郡,整整一個村寨的邊民被砍斷手腳,活生生踏死。據抓到的雜胡供稱,是一名部落祭師的主張,以此祭奠戰死的部落勇士。

李當戶一直記得那一幕,日夜都不敢忘。

他曾抓起染血的土,對天地立誓,血債血償,匈奴殺漢一人,他就殺其百人、千人!

祭師又如何?

戰場之上,都該去死!

營地內喊殺聲不斷,漢騎左衝右突,匈奴人自顧不暇,根本無人去管逃散的牛羊和馬匹。

營地之外,無法參戰的傷兵揮舞著套馬索和長鞭,套住奔逃的戰馬,驅趕成群的肥羊。至於牛群,暫時沒有太好的辦法,時間又過於緊迫,縱然感到可惜,也隻能側身讓開,任由其跑遠。

大火不斷蔓延,整片營地陷入一片火海。

將祭師踏在馬下,李當戶調頭殺向存放糧食的大車。中途和魏悅、趙嘉彙合,按照原計劃,分出部分騎兵阻截發狂的匈奴,以最快的速度套車離開。

戰馬不適合拉車,以目前的情況,也顧不得許多。

趙嘉、魏悅和李當戶組成鋒矢,挑飛衝過來的匈奴。數百漢騎護衛搶到的糧食,從營地東側殺了出去。

匈奴人這才意識到,漢騎不隻是來殺人,更要搶劫糧食和牛羊!

自匈奴稱霸草原以來,從來都是對外劫掠,何時被人搶上門來?

何況動手的還是漢人,其手法又是如此嫻熟,在場的匈奴有一個算一個,除了憤怒不甘,更生出荒謬之感。

漢騎行動統一,來去如風。

眼睜睜看著糧食和牛羊被劫走,匈奴人有心想追,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經過這次襲擊,部落中的帳篷近乎全被燒毀,人員死傷超過一半,連祭師都被馬蹄踏死。活下來的人十分清楚,目前最緊要的不是報仇,而是收攏還沒跑遠的牛羊,保全未被劫走的糧食。

就在匈奴人整理營地,搶救物資時,大地又傳來震動。

火光將夜空照亮,匈奴人很容易辨彆來者的身份。

“鮮卑?”

發現對方來勢洶洶,奔至營地前,速度絲毫不減,匈奴人登時神情一變,大叫道:“敵襲!”

一夜之間,呼衍部兩次被劫,遭到重創,損失慘重。

天明時分,火光熄滅,空氣中彌漫著煙氣,部落中的一切都化為烏有。

僥幸存活的牧民不足三百人,聚集到廢墟前,看著化為飛灰的帳篷和糧食,憤怒得雙眼赤紅,咬牙切齒道:“必須稟報右賢王,鮮卑和漢人勾結!”

蝴蝶扇動翅膀,曆史被撬動。

正如提前湮滅,根本來不及出現的羯族,隨著趙嘉的計劃變為現實,鮮卑的命運也將發生巨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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