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到底發了什麼才能讓常田警官大半夜的急匆匆去那麼偏僻又沒有監控的地方?用的還是黑號。
白山靠在桌子上,百思不得其解。
家人被綁架?但常田的家人都在家裡,非常安全。
有把柄被威脅了?如今最有可能的情況就是常田以前做了什麼事被人用短信威脅,他這才急匆匆過去。
“不可能!”常田妻子在休息室內哽咽哭泣。
“不可能!我了解我丈夫,他不可能做那種會被人威脅的壞事!他是個特彆好的人嗚嗚嗚......”
佐藤陪在她身邊,邊拍著後背邊安慰道:“我們相信常田警官不可能做出這種事,但凶手至今沒有線索,我們希望你能振作起來,為我們提供更多的線索......”
白山站在休息室門口聽了一會兒,坐電梯進到法醫室。
法醫室有些冷,一張銀鋁色的床上躺著一具屍體,旁邊一名法醫正皺眉盯著屍體,不知道在想什麼。
白山敲敲門,問道:“牧山法醫,屍體死因是什麼?”
牧山沉默片刻,頹然搖搖頭,“不清楚。”
“......不清楚?”
“嗯,屍體身上有鈍器擊打傷,口腔食道有劃傷,但都不足以致命,我最初猜測是毒藥致死,所有樣本的毒理檢查我也做完了,查不出任何毒素存在。”
白山越聽越皺眉,“所以你的意思是......”
“他遭受鈍器擊打後會吐血、會昏迷,但他不會死。”
白山:“也就是說……凶手用了一種法醫檢查不出來的藥物或者方法,殺了常田警官。”
“沒錯。”
這樣查不出端倪的死法……給白山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十四年前羽田浩司的死就查不出死因。
和那個組織有關。
從法醫室出來,白山越走越急,最後是跑著奔向電梯。
他有件事情需要去確認,雖然這件事應該隻有很少的人才知道。
叮——
電梯門打開,急匆匆跑過去的白山直接和電梯裡走出來的人撞到一起。
他後退兩步,連忙道歉,“不好意思......八村警視長。”
“沒事,走廊上就不要跑這麼快了。”八村警視長拍拍白山的肩膀,也不多廢話,直接讓開電梯門。
“有急事就快去吧。”
“是,不好意思。”白山進了電梯,摁下去公安部的樓層。
剛才的八村警視長是警視廳警視長,警務部的部長,官職和他們刑事部的小田切敏郎警視長一樣高。
雖然白山並不在意這些官職上的事情,但撞到人就是他的不對,也幸好八村警視長沒有計較。
到了公安部所在的樓層,白山直奔公安部部長的辦公室,敲門前被人攔住。
“哎,等等!白山警官,裡麵正在開會,你找我們部長有什麼事嗎?”
“常田警官昨晚死了,案子由我們搜查一課負責,我想問問常田警官的一些情況。”
戴著圓框眼睛的公安部警員恍然,歎氣沉聲道:“你直接問常田警官的同事就好了,我帶你去,我們一定全力配合!”
白山看了眼關閉的辦公室大門,抿唇道:“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還有些事情沒做完,筆錄的事等會有其他同事過來。”
“啊?”警員看著跑進電梯的白山,微微皺了下眉,敏銳察覺到其中似乎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風見!”有人喊道:“你傻站在那乾嘛?”
“……沒什麼。”風見收起深思的目光,轉身繼續去做自己的事情。
*
刑事部,部長辦公室。
三聲有節奏的敲擊聲後,小田切敏郎放下手頭工作,沉聲說道:“請進。”
進來的人讓他有些意外,“白山警官,你有什麼事嗎?”
“打擾了,部長,我想知道常田警官是不是某位臥底的接頭人。”
白山這麼著急的原因就是想到了這一點。
一個人死了,總會有死因。
但常田卻什麼查不出來,這絕對不可能是法醫水平不夠造成的。
所以他猜常田的死很可能和那個組織有關。
再加上景光和常田都來自警視廳公安部,心裡不好的預感就越發強烈起來。
常田的手機下落不明,萬一是丟了還好說,一旦被對方拿走內存卡,景光的處境就會非常危險。
小田切敏郎愣了一下,嚴肅的表情變得更為肅然。
沉默片刻後,他開口說道:“臥底的真實信息隻會保存在警察廳國家公安委員會,我們是無權知道的。”[1]
白山當然知道這點,一旦他判斷失誤,可能會被反訂上臥底的標簽,“我有一半的把握。”
“......那就夠了。”小田切敏郎站起身,“這件事我需要向上級彙報,你先回去,一定要把殺了常田的凶手揪出來。”
“是!”
白山鬆了口氣,回到辦公室時看到去現場勘察的伊達他們回來了,連忙問道:“伊達,有發現嗎?找到手機了嗎?”
伊達搖頭,臉有些陰沉,“沒有,現場附近沒有監控,橋下地麵雖然有泥濘痕跡,但昨晚已經被那幾個醉漢踩沒了。”
“我們擴大了現場的搜索範圍,仍然沒有發現常田警官的手機。”白鳥接上後半句,一手扶額,難掩疲憊。
他昨晚也和佐藤一樣值了夜班,今天在現場搜查了大半天,全靠破案的信念在支撐著。
常田警官沒和人結仇,也沒和人產生過矛盾,凶手到底為什麼要殺人,凶手又是怎麼約他出去的。
這些都是現在最迫在眉睫的關鍵點。
白山將營業廳提供的短信記錄放到桌上,觀察著上麵沒有顯示備注的陌生號碼。
記錄隻有近一個月的,其中有個號碼在一個月內聯係了常田兩次,常田都沒有回複。
伊達來到白山身邊,皺眉詢問,“發現什麼了?”
“我想從短信上找線索,但暫時還沒發現什麼。”
白山不打算告訴伊達,至少在他完全確認死者是景光接頭人之前,他不打算告訴任何人。
查完直接讀檔,沒什麼好猶豫的。
“我找到內存卡了!”法醫牧山拎著證物袋急匆匆跑進來,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在常田警官的胃裡,我發現了內存卡。”
“胃裡?”警察們難掩詫異。
根據常田妻子講述,常田的手機用得還是老式翻蓋機,內存卡和電池都是可拆卸的。
對方既然能將內存卡咽進胃裡,就說明是在遇到凶手之前,他就已經預感到了危險。
白山攥緊了拳,儘管痛覺遲鈍讓他無法感受到疼痛,但這個動作本身仍然能讓他保持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