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徐晉下意識地把懷中的謝小婉推開,衝前幾步死死地抓住濃眉大漢握刀的手。
濃眉大漢顯然也是強弩之末了,站立不穩向前撲倒在地,徐晉這小身板當場被壓住。
“相公!”謝小婉驚得差點暈眩,急忙上前企圖推開大漢,生恐把徐晉給壓壞了,誰知那大漢左手一探,迅速掐住了她的咽喉。
“哈哈,老子死也要拉上你這小娘皮墊背!”濃眉大漢狀若瘋癲般大笑。
謝小婉被掐得小臉漲紅如血,弓著身拚命踢擊大漢的肩頭,隻是後者鐵了心同歸於儘,竟然死死地捏住謝小婉的脖子不放。
徐晉奮力從大漢身下掙出半邊身子,看到被掐得直翻白眼的謝小婉,不禁心膽俱裂,立即伸手去夠掉在旁邊的樸刀。
然而那把樸刀卻是極重,恐怕有三四十斤,彆說徐晉此刻被壓著半邊身體,就算沒被壓著,憑他的臂力單手根本拿不起來。
“小婉!”
看著臉色漸漸發紫的謝小婉,徐晉心如刀絞,第一次痛恨起自己這具孱弱的身體來,為什麼不強壯一些啊!
徐晉拚命揮拳擊打濃眉大漢的肋側,但顯然沒有用。
噗……
一股滾熱的鮮血從濃眉大漢的後背噴出,濺了徐晉滿頭臉。
徐晉愣了愣,透過被鮮血糊塗的視線,隻見費懋中那家夥雙手吃力地提著血淋淋的樸刀,臉色煞白,上下牙咯咯地打著顫道:“徐…徐兄,你……你沒事吧?”
徐晉仿佛瞬間從天堂掉到地獄,又從地獄掉回了天堂,急道:“快救小婉!”
蹲在謝小婉旁邊查看的費懋賢搖了搖頭,歎道:“徐兄,怕是救不了了!”
徐晉吃力地從濃眉大漢的屍體下爬出來,哆嗦著探了探謝小婉的鼻孔,發現已經沒有了氣息,頓時嚇得魂飛魄散,急忙跪下,用雙手按壓她的胸部,作心臟複蘇。
“徐兄,你這是……”
費懋賢和費懋中站在一旁麵麵相覷,實在不明白徐晉在乾啥,而且這動作也太有辱斯文了。
徐晉那顧得彆人怎麼想,拚命地按壓謝小婉的胸部,又捏住鼻子往她嘴裡渡氣。
“矣,徐兄,你怎能這樣……”
費氏兄弟見到徐晉的動作越來越出格,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均露出了怒色。
“你們閉嘴!”徐晉厲喝一聲,那扭曲的麵容和血紅的眼睛把費家兄弟均嚇得倒退了一步。
“小婉,快醒過來,快快醒過來啊,自從嫁給我,天天挨餓受凍,有上頓沒下頓,還沒過上一天好日子……”徐晉說著鼻子一酸,眼淚奪眶而出。
費家兄弟這才意識到徐晉這似乎是在救人。
“小婉,我徐晉無父無母,身患重病,窮困潦倒,家徒四壁,甚至連聘禮都出不起,你還是嫁進來了,嫁衣未脫便照料我這個垂死的病夫,忍饑受寒,你毫無怨言,甚至把自己的衣物都拿去當了,換錢給我治病……你真是傻丫頭啊!
小婉,快醒醒,彆睡了,相公以後一定加倍疼你,咱倆一起過好日子,對,我們還要回徐家村置千畝良田,相公答應過你的,你忘記了嗎?”
徐晉一邊說著,一邊奮力地按壓著,淚水把臉上的血汙衝出一道道紅白相間的杠。
費家兄弟不禁唏噓不已,費懋賢忍不住勸道:“徐兄,人死不能複生,節哀順變吧!”
“唉,伉儷情深,生離死彆!”費懋中輕歎一聲,眼睛也有點濕潤了。
“娘子,你真這麼狠心丟下相公,孤苦零丁地活在這世上嗎……”
正當徐晉的心沉到絕望的穀底時,本來沒有了氣息的謝小婉竟突然坐起,劇烈地咳嗽起來。
“這……這也行!”費懋中吃吃地道。
費懋賢也是傻了眼,沒有了氣息的人竟然被救活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打死他也不敢相信。
“小婉,天可憐見的,你終於醒了!”徐晉激動得嘴唇都在發抖。
謝小婉咳了一會,抬起頭看到滿臉血汙淚水的徐晉,聲音沙啞地驚道:“相公,你受傷了!”
徐晉不由分說地緊抱住謝小婉:“我沒受傷,血是那賊人的,小丫頭,你嚇死相公了!”
謝小婉羞澀地把頭埋在徐晉的懷中,心暗道:“相公,小婉才不是傻丫頭,這輩子能嫁給你是小婉最大的幸福,小婉不舍得丟下相公!”
剛才她雖然處於假死狀態,但還存著一絲意識,徐晉救人時說的話她隱約聽到,強烈的求生欲讓她頑強地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