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晉心虛地笑了笑,不久前把人家女兒(實際是侄女)給摸了,能不心虛嗎!
費宏又繼續往下讀,發現承題和起講都寫得極佳,不過後麵的就差強人意了,讓整篇文章遜色了不少,頗有點虎頭蛇尾,明明有了個驚豔的開頭,後麵卻越寫越爛。
“筆力不足,後繼乏力,經驗太淺,技巧不深。”
費宏是何許人也?十三歲中秀才,連中三元的學霸,立即便分析出徐晉的弱點,並且用十六字總結出來。
費宏放下徐晉的文章,捋著胡子微笑道:“徐小友,你這篇文章開頭寫得不錯,不過後麵便稍遜色了些,如果是縣試,可過可不過!”
徐晉自然明白費宏這是說得委婉,實際恐怕還是過不了,虛心地道:“請費前輩指點!”
“徐小友且到案側來,老夫給你分析一下!”費宏抓起朱筆在文章圈起一處……
徐晉站在案側全神貫注地聽費宏講解。不得不說,樹的影,人的名,連中三元的考霸真不是蓋的,引經據典信手拈來,落筆有如閒庭信步。
用句時髦的話來形容徐晉此刻的感覺:聽君一席話,在下茅廁頓開啊!
半小時後,紙上便畫滿了紅杠和圓圈,還有大量的批注。
“如何?”費宏擱下筆,端起茶杯喝了口,微笑著問。
“多謝費前輩指點,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徐晉深深一揖,他確實是服氣了。
費宏嗬嗬一笑,心中亦頗有些自得,之前與徐晉談天論地,老費總有種自己的見識還不如這小子的錯覺,這時總算平衡了些,原來妖孽也不是無所不能的!
“嗬嗬,徐小友這麼說定是有所得了,老夫甚慰,嗯,現在已是午膳時間,我們先吃飯,歇息一會後,徐小友再重寫一遍此文如何?”
徐晉自然不會放過如此提高文章水平的好機會,點頭道:“那晚輩便叼擾了!”
費宏嗬嗬一笑,吩咐婢女紅纓把飯菜送到書房來,顯然是打算與徐晉一起用午膳。
婢女紅纓不禁暗暗砸舌,看來老爺對這位徐公子非常器重啊!
確實,費宏今天把徐晉叫來,一方麵的確是對徐晉有所賞識,但更多的卻是因為之前大船上發生的事,對徐晉小兩口心存感激,所以便打算指點徐晉一二,幫助他順利通過縣試。
然而,經過不久前那場談論,費宏發現徐晉的思想天馬行空,彆具一格,往往一句話,甚至一個詞都耐人尋味,令自己如醍醐灌頂,獲益匪淺,故而真正起了愛才之心。
如果說之前指點徐晉還有點報恩還人情味道,那麼現才費宏是真正打算栽培徐晉。
……
後院某小廳,費小玉正陪母親袁氏吃午飯,左手支著下巴,右手筷子有一搭沒一搭地夾著碗裡米飯,一副情緒低落的模樣。
袁氏用筷子頭輕敲了一下女兒的額頭,嗔道:“死丫頭,作孽啊,把米飯弄得到處都是,仔細你爹回來見到訓你!”
袁氏今年四十歲許,保養得很好,風韻猶存,三十歲後才懷上了費小玉,所以對這個小女兒特彆的疼愛。
費小玉吐吐舌頭,問道:“對了,爹去哪了,又去二娘那吃飯了?”
袁氏搖頭談道:“聽紅纓說,你爹今天在書房吃午膳!”
費小玉疑惑道:“娘,你是不是又和爹拌嘴了?”
袁氏瞪了女兒一眼道:“說的什麼話,娘親閒著沒事乾,非跟那老頭子拌嘴!”
“嘻嘻,那爹乾嘛跑去書房吃飯了?”
“聽紅纓說,你爹和那徐晉一起吃飯呢,話說你爹對那小書生還挺賞識的,以前還沒見他跟哪位後輩一起吃飯!”
費小玉眼珠一轉,問道:“徐晉來了?幾時來的?”
“一大早就到了,你爹跟他聊了很久,好像還讓他寫文章來著,估計是指點他……咦,你問這個乾嘛?臭丫頭,彆怪娘親沒提醒你,那徐晉雖然長得俊,才貌俱佳,但已經成親了,你可彆亂打鬼主意!”
果然是知女莫若母!
費小玉紅著臉道:“娘親,你胡說啥呢,女兒是那種人嗎?憑我費小玉的容貌家世,怎麼可能嫁給彆人作妾!”
袁氏聞言鬆了口氣,點頭道:“知道就好!”
“娘親,我吃飽了,我去找三姐姐玩!”費小玉把筷子一擱便跑了出去。
袁氏無奈地搖了搖頭:“這野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