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如意佯作要敲費小玉一記,嗔怪道:“彆丟人了,非要喊得全府上下都知道嗎?”
費小玉不以為意地道:“怕什麼,又不是什麼見不得光的事,不像某人那天在書房……咯咯,不說了!”
“你還說,還不是因為你害的!”費如意俏臉脹得通紅,動手便要去撕費小玉的嘴,十分後悔把那天的事告訴了這小蹄子。
原來那天費小玉吃午飯時聽娘親說,徐晉一個上午都待在老爹的書房,於是便猜到三姐進書房偷書時肯定是碰到徐晉了,這才驚叫跑了出來。
費如意後來實在經不住費小玉的軟磨硬泡,便將那天的事說了出來,結果後來連費吉祥也知道了,經常私底下拿出來取笑姐姐。
為了這件事,費如意羞惱了好些天,又有點惋惜徐晉滿腹才學,人品卻不行,但後來幾經回想,覺得當時徐晉似乎並不是故意要占自己便宜,反倒確實是想扶起自己,而且對妻子這麼深情的男人,怎麼可能是齷齪下流的登徒子呢?
當然,費如意對徐晉的人品還是保持著懷疑,因為她的手帕不見了,後來回頭怎麼也找不著,她懷疑是徐晉撿走了,隻是剛才當著眾人的麵,她不好意思質問。
“徐公子,雨雪路滑,路上小心點!”婢女把徐晉領到府門口,將一把油紙傘遞過來叮囑道。
此時的天空正飄著絲絲細雨,還夾雜著零星的雪花,寒冷刺骨。
“謝謝紅纓姐姐!”徐晉接過油紙傘打開,微笑著揮了揮手走下台階。
徐晉本來就長得英俊,近段時間夥食好了,加上天天鍛煉,更顯得唇紅齒白,身形挺拔,雖然年不及十五,卻豐神俊朗,已經頗具翩翩佳公子的雛形。
婢女紅纓臉蛋微暈,揮了揮手,一直目送著徐晉的背影在雨雪中走遠,暗道:“假如徐公子還沒婚配,無論容貌還是才情都配得上三姑娘,就是家世弱一些。”
這時兩名戴著狗皮氈帽的男子從附近的巷子子中轉了出來,雙手抱胸互攏在袖筒裡,縮著脖子,就像路過的行人。
這兩人正是寧王府的眼線,負責監視費家的舉動。
“嘿,那個書生經常出入費府,要不要跟著摸清他的底細?”
“切,你想得到的,莫管事早想到了,那小子叫徐晉,信江書院的學員,與費家兩位公子是同窗好友,這小子很有些名氣,前段時間還摘了信江書院消寒文會的魁首,費宏似乎對他挺賞識的……”
兩人低聲聊著走遠,轉了一大圓又兜回來。
……
徐晉撐著油紙傘回到店鋪,由於天氣原因,再加上快過年了,今天的生意有點冷清,店內隻有三五個食客。
“相公回來了!”
謝小婉見到徐晉,連忙擦了擦手從灶後轉了出來,溫柔地替徐晉拂去衣服上的雪屑,又端來一碗熱騰騰的麵湯:“相公,快喝口湯暖暖身子!”
徐晉喝了一碗熱湯,身體不由暖和起來,周圍望了一眼,皺眉道:“小奴兒呢?是不是又躲懶了?”
“哼,徐扒皮,誰躲懶了!”戴著虎頭帽的小奴兒從灶後站起來,敢情剛才蹲著燒火,加上個子矮,徐晉並未看到他。
話說這段時間在徐晉的督促下,小奴兒每天都必須早起到店裡替謝小婉打下手,因此暗地裡給徐晉起了個“徐扒皮”的外號。
謝小婉皺了皺眉道:“小奴兒,不可以這樣叫你姐夫的!”
小奴兒哦了一聲,不憤地瞪了徐晉一眼,蹲下去繼續燒火。
徐晉有些好笑,正是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小奴兒這小子一點也不怕自己這個“惡人”,反而在小婉麵前很乖巧。
“小郎君回來得正好,我等你很久了,麻煩幫忙寫副春聯吧!”店裡一名食客笑著站起來。
徐晉微笑道:“沒問題,小奴兒,進去書房拿筆墨出來!”
小奴兒雖然很不情願,但還是站起來往裡宅去拿筆墨。
這段時間徐晉得空便在店裡免費給食客寫春聯,當然,寫對聯的紙張必須自備。
徐晉那手字是真的拿得出手,所以這段時間前來找徐晉寫春聯的人絡繹不絕,當然也帶旺了店裡的生意。
片刻之後,小奴兒便拿了筆墨出來,打熱水泡了泡冷硬的毛筆,然後熟門熟路的磨墨。因為這段時間徐晉幫食客寫春聯,小奴兒都是充當書童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