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晉見這小子還是不肯說實話,便也不再勉強,這個年齡的小孩正處於叛逆期,越讓他往東便越要往西,等過段時間想通了,掛念家人了,他自己恐怕都要哭著回家找媽!
也罷,徐晉決定明天先帶小奴兒入籍,到時大不了再把戶籍轉回原籍去。
“徐兄,你額上的傷沒事吧?正好三妹帶了些傷藥,可是宮中禦製的上好傷藥,用了不會留下疤痕!”
這時費家兄弟行了過來,費懋賢將一盒精致的藥膏遞給徐晉。
徐晉額頭被乞丐蹬了一腳,隻是擦損了點皮,倒是傷得不重,本不用管的,但聽聞不會留下疤痕,抹一些也無妨,於是接過道:“民受,代我謝過費姑娘!”
謝小婉打開那盒藥膏,頓時一股花香的味道冒了出來,一聞就覺得是好東西,於是欣喜地沾了些替徐晉抹在額上的傷口,一邊心疼地道:“這些賊子真可惡,下手也沒個輕重!”
費懋賢和費懋中不禁無語,徐晉這額上的傷怕是一寸都沒有,倒是那兩個擄人的乞丐被徐夫人您揍得麵目全非!
徐晉要把那盒藥膏還給費懋中,後者擺手道:“這盒藥膏徐兄自己留著吧!”
徐晉這才想起這藥膏是費如意的,自己用過了還回去確實不合適,於是便稱謝笑納了。
徐晉和費氏兄弟正聊著,便見何文生和閔世勳行了過來,身後還跟著玉山書院另外八名書生。
何文生拱手客氣地道:“兩位費兄,徐兄,今晚我們玉山書院眾同窗湊錢做東,在臨江樓雅座開數席,可否賞臉共飲一杯?”
費懋中和費懋賢目光均望向徐晉,顯然是等他決定了。何文生暗暗驚訝,費氏兄弟出身書香世家,而且父親還是致仕閣老,現在竟以這徐晉為首,莫非此子家世更有來頭?
殊不知徐晉隻是個鄉下來的窮小子,之所以讓費家兄弟服氣,靠的完全是腹中才學。
徐晉對這些酸來酸去的宴會並不感興趣,有時間還不如陪小婉逛花燈,晚上可是元宵節最熱鬨的時候,而且,徐晉豈會瞧不出,玉山書院眾人邀請費家兄弟吃飯,隻是想趁機接近費家三位姑娘,這些家夥的眼神都不時往費如意那邊飄。
當然,窈窕淑女,君之好逑,像費家這種這家世,還有費家三名姑娘的容貌,生出追求之心倒也不出奇。
“何兄,實在對不住了,今天遭逢意外地,家人受到驚嚇,在下也受了點小傷,儀容不整,就不參加了!”徐晉委婉的拒絕了邀請。
徐晉這理由十分充足,何文生失望道:“不能與徐兄共席真是遺憾!”說完希冀地望向費家兄弟道:“兩位費兄意下如何?”
費懋賢歉然地道:“何兄好意心領,隻是今天有女眷隨行,實在不方便,下次吧!”
何文生隻好悵然地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費如意,帶著一眾同窗離開。
費懋中笑道:“礙事的人走了,徐兄,接下來咱們繼續遊玩?”
費懋中隻比徐晉大一歲許,雖然已經考中了秀才,但實則還是個少年,玩性還是很大的,之前猜燈謎贏花燈,還有聯對投壺都玩得刺激過癮,自然要跟著徐晉繼續爽。
於是,接下來眾人便把信江書院遊了一遍,稍微休息了半小時,便動身下山逛燈市。
這時天色已經黑下了,不過南城門外的燈市卻更加熱鬨,各種花燈點亮,照得亮如白晝。
眾人順著燈市一路逛,最幸福要算小奴兒了,這小子長得漂亮可愛,嘴巴甜,年紀又是最小,於是便成了諸女寵溺的對象,各種零食小吃就沒停過,樂得這小子合不攏嘴,這個姐姐,那個姐姐地叫個不停。
“行了,就在這裡放燈吧!”
徐晉等人在碼頭上遊選了個位置,把贏來的五座大型花燈搬來,在江邊一字擺開,然後開始點燃蠟燭。
這些大型花燈極耗蠟,尤其是那盞最大的蓮座仙女燈,全部點亮要三十六支蠟燭,所以貴不是沒道理的,一般人家根本玩不起。
當五座花燈全部點亮,四周頓時亮堂堂的,蓮座仙女燈、魚躍龍門燈、關公耍刀燈、鴛鴦比翼燈、嫦娥奔月燈在水麵一字排開,那情景真是美不勝收。
“小婉姐姐,如意姐姐,大家快點許願!”小奴兒興奮地雙手合拾,閉上眼睛。
諸女均微笑著合上眼睛,對著江中緩緩飄去的花燈許下美好的願景。
徐晉忽然好想掏出手機把這美好的一幕拍下來,可惜現在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