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徐晉正四仰八叉地攤倒在床上,話說今天可累得夠嗆的,感覺骨頭架子都散掉了,尤其是兩條腿受罪啊,腳後跟還在隱隱作痛。
徐晉這次回村目的是祭拜祖先,本以為到祠堂上炷香,再去父母墳前祭拜一下就可以了,誰知徐德銘竟然搞得那麼隆重繁瑣。
話說今天早上天還沒亮,徐晉就被叫醒了,匆匆洗了把臉,連早餐都沒來得及吃就被拉去看殺豬,負責殺牲的村民一刀捅進豬脖子,放了大盆豬血,接著又殺了一頭羊,放了一大盆的羊血,最後又殺雞放雞血。
古人所謂的三牲九禮是最隆重的祭祀,其中三牲指的是牛、豬、羊。隻是《大明律》明文禁止擅殺耕牛,而殺牛確實也太浪費了,徐家村也殺不起,所以把牛換成了雞。
徐晉得親自捧著三盤鮮血潑灑祭天地,然後又到祠堂上一炷早香,折騰了近個時辰天都大亮了,這才有空匆匆吃了些東西,緊接著就出發去祭拜徐氏祖墳了。
上百名徐氏一族的男子,抬著三牲祭品,吹吹打打地離開村子,要知道一般的平民百姓家族,不可能像那些豪門世家一般,把先人都集中葬在一處風水寶地。
而徐氏一族的先人就零散地葬在村子四周的山頭上,有些甚至離村子很遠,所以要一座座山頭地走,最坑的是,徐德銘為了顯擺,竟然故意繞遠路,從鄰村的眼皮底下經過,吸引村民來圍觀。
所以,當所有徐氏祖先的山墳都祭拜完,已經是下午三點多,徐晉作為祭祀的主角,每到一處都要親自上香叩頭,可把他折騰得死去活來。
好不容易回到村子,又得趕去祠堂上了炷午香,這才有機會返回家中歇息。
所以此時徐晉躺在床上連指頭都不想動一下,太特麼的折騰人了。
這時謝小婉端了盆水進來,看到相公那不顧形象的狼狽模樣,既好笑又有些心疼,擰了毛巾細心地替徐晉抹乾淨臉,拂掉心上的香灰和鞭炮的紙屑。
“小婉,相公今天可累壞了!”徐晉苦著臉道。
謝小婉甜笑道:“相公,我幫你捏捏腿吧!”說完麻利地伸手雙手替徐晉揉捏大腿。
徐晉舒服地享受著謝小婉的按摩,隻消片刻竟然睡著了,還發出輕微的鼾聲。
謝小婉輕手輕腳地替相公脫掉靴子,然後坐在床邊打扇子,話說現在的天氣已經很熱了。
謝小婉一隻手托著腮,另一隻手輕搖著扇子,脈脈地注視著相公英俊的臉龐,水靈來的雙眸微彎成好看的月牙,甜笑似乎都要溢出來了。
話說今天三姑六婆們的恭維和熱情著實讓謝小婉的少女虛榮心滿足了一把。
含情脈脈地注視了相公一會,小丫頭忽然俏臉泛紅,先是作賊般扭頭看了一眼門簾和窗戶,然後快速地在相公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結果小丫頭剛偷親完,門簾便被撞開,小奴兒和謝三槍跑了進來,這兩小子臉上紅撲撲的,剛從外們一起玩耍回來,身上弄得臟兮兮的,估計是到河邊摸魚抓蝦了。
“姐姐,姐夫呢?”謝三槍一進門就大聲問。
謝小婉臉上布滿了紅霞,有點惱道:“兩個小混蛋,咋咋呼呼的乾嘛,你們姐夫剛睡呢!”
謝三槍吐了吐舌,放低聲音道:“姐夫昨晚說過今天教我們做風箏的。”
“小泥鰍,沒見到你姐夫今天多累麼,真不懂事,到外麵玩去!”
謝三槍搖了搖頭老氣橫秋地歎道:“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啊,現在隻會疼自家男人了,有了相公忘了弟!”
小奴兒忍俊不禁!
謝小婉羞惱地舉起扇子作勢要打,謝三槍拉著小奴兒趕跑了出去,後者突然又探頭回來道:“小婉姐姐,差點忘了告訴你,剛才族長讓人來通知了,讓姐夫酉時三刻到祠堂上晚香。”
“噢,上香!”睡著了的徐晉神經反射般骨碌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