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現在加上二牛,徐家一共就有五口人吃飯,開支可不是一般的大,徐晉還真得想辦法增加收入才行,要不然光靠羊雜店那點收入,還真是沒多少剩的。
徐晉沒有打斷三位大小舅子,點了點頭便徑直往前麵的店鋪去了,這個時候正值晚市,乃最忙的時候。
話說對麵的恒豐車馬行到現在都還沒恢複,車馬行的車夫們都開始另謀出路了,畢竟一家老小要吃飯,總不能死守在這裡,隻是偶爾過來看看。
倒是羊雜店的生意有了些起色,因為那些車夫大部分都跑去附近的菜市場攬活,經過時也會到店裡幫襯,而對麵錢嬸開的羊雜店已經倒閉了。
“徐案首!”
“徐公子!”
徐晉剛行出來,店內的食客都紛紛熱情地打招呼,這位可是縣試和府試的案首,而且聽說跟巡撫大人也說得上話,前途無可限量,自然爭相巴結。
徐晉微笑著點頭回應,然後行到灶台後要幫忙燒火。
“相公,這裡不用你幫忙,快進去讀書吧。”
“我剛讀完啊!”
“那就到街上隨便走走,不過記得要回來吃晚飯。”謝小婉連哄帶推地把徐晉攆了出去。
雖然知道自家相公不拘小節,但現在好歹是過了府試的童生,謝小婉可不想自家相公繼續乾這些服侍人的活兒,免得讓人瞧不起。
徐晉無奈地走出了羊雜店,在街上隨便閒逛起來。現在上饒縣的城防還是孫遂的兵控製著,而寧王世子及其勢力都基本被掃清了,所以徐晉走在街上前所未有的輕鬆,久違的安全感又回來了。
話說當初建議費宏寫信給孫巡撫時,徐晉便計劃借勢掃清寧王世子的爪牙,板倒知府陸康。現在陸知府倒了,與寧王世子結交的官員也全部被擼掉,就連寧王世子本人也被驅逐出城,所以說任務算是超額完成了,以後在上饒縣內再也不用提心吊膽地生活。
徐晉正閒逛著,便見一匹瘦馬拖著一輛板車舉步維艱地迎麵行來,板車上碼著十幾隻大麻袋,堆得高高的,而趕車的是一名麵色發黃的漢子,一名精瘦老頭坐在副駕位上專心地撥打著算盤。
徐晉認得這精瘦老頭正是上元節在南城碼頭賣花燈的韓老板,也就是韓闖的老子韓鑫,人送匪號:鐵算盤韓三金。
徐晉忽然童心大發,大聲喊道:“哎喲,韓老板,掉了一隻麻袋啦。”
韓鑫頓時像屁股裝了彈簧似的蹦下車,急急跑到後麵四望,發現根本沒掉,十五麻袋的穀子全在板車上。
“掉個屁啊,誰這麼無聊消遣老子……啊哈,原來是徐咬銀徐公子啊!”韓鑫見到是徐晉頓換上了一副笑臉。
徐晉不禁滿頭黑線,估計韓闖那家夥經常在他老子麵前叫自己徐咬銀,所以韓鑫也信口叫了出來。當然,徐晉也不會計較這些,隨意打量了一眼趕車的黃臉漢子,笑問道:“韓老板車上運的是什麼寶貝?”
韓鑫嘿笑道:“能是啥寶貝啊,在附近村莊收上來的穀子罷了,生活艱難啊,賺幾個辛苦錢哈。”
徐晉不禁心中一動,由於通賊的事,上饒縣中有幾家受到牽連的米行被查封了,再加上車馬行也被封掉,貨運受到影響,因此近來米價進一步上漲,估計韓鑫這個頭腦靈活的奸商嗅到了商機,竟做起販運穀物的生意來了。
徐晉打趣道:“韓老板笑得嘴角都咧到耳根了,怕是大賺特賺了吧。”
“嗬嗬,就賺了一些辛苦錢!”韓鑫笑嘿嘿地坐回副駕上,揮了揮手道:“徐公子,鄙人還得趕著送貨呢,下次有空再聊吧。”
那名趕車的黃臉漢子冷冷地回頭瞥了徐晉一眼,揮動馬鞭趕馬前行。
徐晉皺了皺劍眉,總覺得這名黃臉漢子有點麵善,似乎在哪裡見過,一時卻又記不起來,最讓徐晉感到奇怪的是,這名黃臉漢子的眼神中似乎帶有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