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王朱祐元嗬嗬笑道:“近朱者赤,近賢者賢,熜兒與徐子謙相處大半年確實大有長進。”
“王爺謬讚了!”徐晉不禁暗汗,若是朱祐元親耳聽到兒子爆粗罵人時,不知會作何感想呢!
一場午宴吃了近個時辰才結束,席間的話題離不開詩詞歌賦,畢竟在場都是讀書人,而興王朱祐元尤其喜歡這一口。
宴畢,朱祐元甚至興致勃勃地要來了文房四寶,當場作了一幅水墨畫《雨荷鳴蛙圖》,並將兒子朱厚熜那首《詠蛙》題在上麵,或許是覺得這樣太突出兒子有點不好意思,於是又將徐晉那首《詠蛙》也題了上去。
朱祐元的書畫造詣著實不低,看得出確實下過一番苦功夫,那隻蹲在荷葉上的鼓眼青蛙活靈活現,微風細雨,意態盎然。
在場諸位對興王這幅《雨荷鳴蛙圖》均是由衷讚歎。
朱祐元自矜地拱了拱手,微笑道:“這幅畫便賺給子謙作為本王初次見麵之禮吧。”
徐晉不禁暗喜,連忙道:“謝王爺賺畫!”說完小心翼翼地把這《雨荷鳴蛙圖》卷起收好。
朱厚熜見徐晉這麼重視父王的畫作,自然非常開心。殊不知徐晉心裡正在琢磨著回家後把這幅畫裝裱好,然後作為傳家之玉保存起來呢。
要知道朱厚熜這個藩王世子日後可是要走狗屎運當上皇帝的,那興王朱祐元就是太上皇了,而根據曆史記載,嘉靖帝朱厚熜日後確實追封了父親朱祐元為興獻帝。
所以說,這幅《雨荷鳴蛙圖》以後就是帝王墨寶,價值絕對蹭蹭地往上翻。
眾人又閒了一會,興王朱祐元的身體確實太差了,再加上費神作畫,一直嗬欠連連,所以沒過多久便起身告辭,帶著朱厚熜離開費府,回住處休息了。接下來孫遂、許逵、劉清源也陸續告辭離去。
費宏把徐晉叫到書房,先是檢查了徐晉近來的學業功課,又出了兩道四書題和兩道五經題,讓徐晉回去後作文章。
自從上次縣試押中了兩道題,徐晉對費宏出的題都十分重視,若是院試又押中題那就賺大發了。
“子謙,許逵許大人為人剛直,眼裡揉不得沙子,隻是在治政理念方麵有些因循守舊,院試時你要注意些,切忌太過標新立異。”費宏現在已經把徐晉當成嫡傳弟子培養,自然直言不諱地加以點撥。
徐晉不禁恍然大悟,難怪許逵對自己的態度不太友好,估計是看過自己府試的策論文章了,古代官場中因為政見不同,連好友都能反目成仇,鬥個你死我活的。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也難怪許逵會對自己不爽,點頭道:“謝費師指點,學生會注意的。”
費宏含笑點了點頭道:“雖然院試在南昌舉行,但屆時孫德成(遂)也會坐鎮南昌,你隻要注意些,不與寧王府的人起衝突,料想也無大礙,回去後安心備考,爭取一次通過院試,拿下秀才功名。”
“學生謹記!”徐晉點頭道,不過心裡卻是暗暗苦笑,隻怕到時自己不惹事,寧王世子朱大哥也會找事,不過這次院試自己是必須參加的,大不了到時躲起來裝孫子,考完便立即閃人。
費宏對自己這個沉穩老練的門生顯然很放心,又叮囑了幾句便讓徐晉離開了書房。
徐晉回到前院客廳,小婉和小舅子謝三槍已經在此等候了,二牛還提著大堆禮物,均是府裡的姑娘和夫人們送的小物品。
徐晉行進客廳時,兩對妙目頓時望過來,謝小婉欣喜地叫了聲:“相公!”
費如意本來正拉著謝小婉的手親密地聊著天的,見到徐晉行出來便鬆開手,溫聲道:“小婉妹妹下次有空再過府玩吧。”說完對著徐晉福了一福,帶著丫環入畫離開,後者還繃著小臉氣乎乎地白了徐晉級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