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方饒有興趣地問道:“徐晉,你不過一介書生,是如何得罪寧王世子的?”
徐晉微笑道:“如果說我踩了他的臉幾腳,宋大人信嗎?”
宋以方愕了一下,淡道:“那你能活到現在倒是挺幸運的。”
聽語氣宋以方顯然不信,這也難怪,彆說一個小書生,就算是同為藩王世子,恐怕也沒幾個敢踩寧王世子的臉,更何況以寧王世子的暴戾,若有人敢踩他的臉,恐怕當場就被大卸八塊了。
徐晉也不解釋,反問道:“學生冒昧問一句,宋大人又是如何被抓到這裡來的?”
“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事,又做了一些該做的事,僅此而已!”宋以方淡淡地說了一句便閉口不言,顯然覺得徐晉言語不可信,所以沒有興趣再談下去。
徐晉自然能感覺到宋以方的戒心很重,但此時他也沒心情與宋以方閒扯,走到角落挨著牆坐下,雖然沒有性命之憂,但錯過了這次院試也是件挺讓人惱火的事,更何況還有與族長的賭約。
雖然覺得不可能,但此時徐晉真的希望二舅子能從天而降把自己救出去。
雙方沉默了片刻,宋以方瞟了一眼挨著牆閉目養神的徐晉,忍不住又問道:“寧王世子說有孫遂給你撐腰,莫不成你認識孫巡撫?”
徐晉睜開眼睛道:“算是認識吧,費閣老乃在下門師!”
宋以方目光一閃,喜道:“原來如此,孫巡撫確與費閣老交好,你是費閣老的門生為何不早說。”
徐晉聳肩道:“宋大人也沒問。”
宋以方尷尬地輕咳一聲,搬了張凳子來到鐵柵旁邊,低聲問:“對了,你剛才說踩了寧王世子的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宋以方聽聞徐晉竟是費宏的門生,而如今整個官場圈子都知道,費宏與寧王府勢成水火,所以宋知府對徐晉的態度立即變得熱情起來。
徐晉心中一動,走到鐵柵旁坐下,將在上饒縣中發生的一些事簡略的說了一遍。
宋以方聽完後激動地捋著胡子道:“好,太好了,孫巡撫剛直不阿,以風雷手段掃滅鉛山賊匪,希望孫大人能挽救我江西百姓於水深火熱之中。”
“有個屁用,寧王該反還是要反!”徐晉心道。
宋以方讚許看著徐晉道:“徐子謙,你一介書生不畏強權,倒是十分難得,這次錯過了院試也沒關係,後年再考便是,老夫若是有幸出去,定替你作證清白。”
徐晉苦笑道:“在下先行謝過宋大人的好意了。”
正在此時,大牢的鐵門哐當的打開,兩名王府士衛行了進來,緊接著一名提著食盒的婢女行了進來。
“小蝶姑娘仔細絆到了,這裡的燈光昏暗!”
這名婢女約莫二十七八歲的樣子,似乎地位不低,兩名王府士衛跟她說話時都陪著笑臉。
宋以方見到這名婢女也站了起來,微笑道:“小蝶姑娘!”
“宋大人,今天奴婢臨時有事,所以送飯遲了些!”婢女來到鐵柵前歉然道。
宋以方捋須微笑道:“無妨,替下官謝過王妃好意!”
那婢女讓人把牢房的鐵閘打開,便把食盒提進宋以方的牢房,麻利地將飯食在桌麵上擺開。
三葷一素一湯,一碗白米飯,還有一壺小酒,這夥食可以說相當不錯了。徐晉聞著飄過來的飯菜香味,肚子不爭氣地咕嚕叫起來。
那名婢女顯然聽到了,目光往隔壁的徐晉望去,發現竟是一名年輕的小書生,不禁愕了一下,問道:“你是誰?怎麼會被關進來的?”
宋以方連忙趁機道:“小蝶姑娘,這位是廣信府上饒縣來南昌趕考的,因為一點小事得罪了寧王世子,所以被關進來了,他明天還要參加院試,小蝶姑娘能否跟王妃求個情,把他給放了,畢竟十年寒窗苦讀著實不易,錯過了這次院試就得等後年了。”
婢女恍然地點了頭道:“噢,回頭我跟王妃提一下吧!”
徐晉不禁大喜,心中升起一線希望,拱手道:“上饒儒生徐晉,先行謝過小蝶姐姐!”
婢女輕笑道:“倒是個伶俐的小書生,不過你也彆高興得太早了,我可不敢打包票王妃會放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