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眾下人均鬆了口氣,暗暗慶幸劉公公來得太及時。
此時,太監劉吉便行了進來,此人極受寧王倚重,與舉人劉養正合稱為王府的“內外宰相”。
“老奴給王爺請安!”劉吉動作麻利地跪地一禮。
朱宸濠擺了擺手道:“劉公公平身!”
劉吉爬了起來,親自給朱宸濠倒了杯茶,笑眯眯地道:“王爺似乎心情不太好啊!”
朱宸濠冷哼一聲道:“剛才婁妃竟然勸本王解散了王府三衛,真是婦人之見!”
劉吉朝四周的婢女小太監揮了揮手,這些人十分乖覺地退了出殿外。
劉吉這才道:“王府,王妃怕也是擔心王府上下的安危而已,王爺何必介懷呢!”
寧王不以為然地道:“王圖霸業那有不冒風險的,若本王似那婦人般畏首畏尾,如何能成事!”
劉吉笑眯眯地恭維道:“王爺雄才大略,李道長都說王爺有帝皇之相,那自是沒錯的。”
寧王聞言心情大好,笑罵道:“你這老貨倒是會說些好聽的來拍本王馬屁。”
劉吉嗬嗬地笑起來,寧王喝了口茶,隨口問道:“本王不在府中這段時間,府裡可有什麼事?”
劉吉答道:“倒是發生了一件事,在院試前一晚,世子殿下把上饒縣的儒生徐晉抓回了府中。”
寧王不以為然地嗯了一聲,抓一個小小的書生對他來說隻是雞毛蒜皮的小事而已,他都懶得理。
劉吉不動聲色地道:“話說這名書生就是當初寫《采樵圖》的那位!”
寧王麵色一沉道:“原來是他,抓得好,馬上命人帶到這裡,本王倒要瞧瞧這小書生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當初為了這件事,寧王朱宸濠可是大發雷霆,大肆排查府內的奸細,可惜卻一無所獲,此時聽說抓了這名始作俑者書生,頓時便想提來親自審問一番。
劉吉連忙道:“王爺,此人當晚已經被王妃娘娘給釋放了,如今此人還摘了院試的案首。”
寧王頓時皺起了眉頭,婁妃偷偷釋放府中的犯人也不是第一次了。
劉吉偷偷瞄了一眼寧王的臉色,又道:“老奴聽說,當晚婁妃把那徐晉提到杏菀審問了那首詩的事!”
寧王頓時感興趣地問:“哦?那書生如何解釋?”
劉吉笑眯眯地道:“說來倒是好笑,那書生說是做夢夢到的!”
寧王愕了一下,繼續冷道:“荒謬之極!可笑之極!”
劉吉道:“不過王妃娘娘卻是信了,而且還把那徐晉給放了!”
“這是為何?”寧王不禁皺起了眉頭,他知道妻子雖然婦人之仁,但也不是愚蠢的村婦,這麼拙劣的謊言怎麼可能騙得了她?
劉吉道:“聽說當時那徐晉還寫了半首詩,結果王妃娘娘當場驚得臉都白了,最後讓人放了徐晉離開。”
寧王麵色變了變,沉聲問:“是什麼詩?”
劉吉搖了搖頭道:“當時周圍的人都被屏退了,那徐晉又是寫在紙上的,王妃看完後就燒掉了,所以到底是什麼詩,隻有王妃自己知道。”
寧王麵色頓時陰沉下來,莫不成婁妃今天勸自己解散三衛與此事有關?
劉吉又道:“王爺,那徐晉雖然年紀輕輕,但卻詭計多端,在上饒縣時老奴便領教過了。據老奴猜測,他定是寫了一首詩恐嚇到王妃娘娘了。”
朱宸濠眼中厲色一閃,寒聲道:“豈有此理,本王之刀劍不利乎,一蕞爾書生而已,竟敢在本王前麵耍弄詭計,馬上命王府士衛把他抓來!”
劉吉連忙道:“此子現住進了巡撫衙門,孫遂對其極為看重,真要抓徐晉,恐怕那老匹夫不會答應!”
寧王不屑地道:“他不答應又如何,南昌城本王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