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管事拱了拱手道:“有勞方老板了!”
莫管事心中暗喜,大家都是老油條了,有些話不用說得太清楚,方添福直接說裝船,隻字不提貨款,顯然是不打算收貨款,也就是白送。這便意味著這次帶出來的五百兩銀子可以全裝進自己的私囊了。
莫管事本來隻是打算虛報高價,從中賺一百幾十兩,沒想到卻是通吃,爽也,五百兩銀子對他這級彆的管事來說已經是筆巨款了。
這時,場中的茗戰已經開始了,采用的是闖關式比鬥,通過的可以進入下一輪,不通過的直接淘汰。
第一輪比鬥是識茶,不用三名評判出麵,自有按排好的人員將一隻托盤端到參戰者的麵前,托盤中擺著十種用小碟子盛裝的茶葉,參戰者能將十種茶葉都辨彆出來便通過第一輪,反之淘汰。
這種方法未必公平,但絕對高效,九條縱隊一齊進行,通過的拿著號牌退到隊伍的後麵,被淘汰的直接交還號牌離開場地。
徐晉排在第九條縱隊的第六名,前麵的四名很快就輪完了,兩名通過,兩名淘汰,其他縱隊的通過率也是差不多。
這時輪到排在徐晉前麵那位仁兄了,此人約莫三十許歲,看得出十分緊張,估計是第一次參加茶市茗戰,結果最後十種茶葉辨錯了兩種,隻能上交了號牌,垂頭喪氣地離開了場地,五兩銀子打水漂了。
徐晉身後的爆牙老者冷笑道:“就這種水平竟也敢來參加茗戰,不自量力。前麵那小子,輪到你了,要是不行還是趕緊自己離開吧,省得自討沒趣!”
徐晉不禁暗翻了個白眼,也懶得理會這個臭屁的爆牙老頭。
此時,一名茶仆端著托盤行了過來,在徐晉和費如意麵前站定,目光先是偷瞄了一眼費如意,可惜輕紗遮臉,根本看不到模樣。
“開始吧,你隻有盞茶的工夫,超時淘汰!”茶仆淡道。
徐晉點了點頭道:“如意,你來吧!”
古代的茶葉徐晉有很多不認識,乾脆直接讓費如意來。
徐晉說話時神色自若,而且語氣淡然,所以茶仆隻以為這位公子自恃身份,這麼簡單的環節不屑親自出手,所以也不覺得奇怪,目光望向戴著冪籬的費如意。
費如意還是第一次被徐晉直呼名字,芳心撲通地跳了一下,輕紗下的俏臉霞飛雙頰,十分配合地嗯了一聲:“是,公子!”
“這是碧螺春、這是陽羨茶、這是虎丘茶、這是浮丘茶……”
費如意都不用伸手去摸聞,光是看外表便一口氣把前麵九種茶葉的名稱說了出來,而且聲音軟柔動聽,聽得那名茶仆有點心猿意馬。
“這是……”費如意看到第十種茶葉時卻卡住了,破天荒地伸出手去撚起一片茶葉。
茶仆看著費如意嫩若春蔥般的纖指和皓腕,禁不住暗吞了口口水,羨慕地瞥了徐晉一眼。
“這個好像是……”費如意把那片茶葉湊到鼻子底下聞了聞,語氣十分猶豫。
徐晉也拿起一片第十種茶葉聞了聞,又看了看葉脈,神色怪異地道:“這是桑葉!”
費如意輕啊了一聲,不好意思地道:“這是……桑葉嗎?”
那茶仆將盛放茶葉的小碟子逐一拿起,露出底下壓著的紙條,第十種茶葉下麵的紙條確實寫著“桑葉”兩個字。
費如意欣喜地道:“是桑葉,公子,你說中了!”
徐晉微笑道:“是我們說中了!”
茶仆神色古怪地道:“恭喜兩位過關,請到後麵排隊吧!”說完便端著托盤轉身離開。
此刻,費如意輕紗下的俏臉紅撲撲的,有點尷尬地道:“差點第一輪都通不過,幸好有徐公子,要不人家回去一準被五妹嘲笑了。”
徐晉微笑道:“我隻認了一種,如意姑娘卻是認了九種,幸好有你才對。”
極少人會把桑葉當成茶葉來喝,而且桑葉曬乾碾碎後更加難認。徐晉兩世為人都是農村出身,自然認得這種喂蠶的寶貝,而費如意這種錦衣玉食的大家閨秀,認不出碾碎的桑葉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