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可沒有照片什麼的,而找畫師畫像又太麻煩,所以,大多時候都是通過文字來描述某人的體貌特征,譬如科舉考試便是如此,監考官便通過文字描述來辨認參考者,如果參考者的體貌特征與描述不附,則有可能是冒名頂替的,需要進一步核實。
蔣太後閱完李純的檔案後似乎十分滿意,問道:“秉一真人,這個李純的八字如何?”
陶仲文捋著胡子振振有詞地道:“李純是xx年xx月xx日xx時辰生人,四柱平衡,五行不缺,命中富貴不可言,命相屬水,水生木,而永福公主屬木命,二者相輔相承,相得益彰,乃天作之合也!”
蔣太後聞言樂得合不攏嘴,連連點頭道:“甚好甚好!”
嚴嵩和禮部尚書羅欽順對視一眼,經陶仲文如此一說,這個李純進入終選是鐵定的了,隻是不知這位的八字是否真如陶仲文所講,與永福公主的八字高度契合呢?
嚴嵩對此便深表懷疑,因為李純此人已經連續幾次向他兒子嚴世蕃行賄了,所以他懷疑陶仲文也收了李純的好處,所以才在太後麵前使勁替他吹噓的。
“嚴大人是選婚使,你覺得李純此人如何?”蔣太後顯然對這位李純上心了,轉而向嚴嵩問道。
嚴嵩雖然心目中另有人選,但他是個慣會見風使舵之人,陶仲文深得太後寵信,他自然不會傻到去駁陶仲文的麵子,於是恭謹地道:“回太後,李純表字守義,浙江寧波府慈溪人,據微臣了解,此人聰敏好學,如今在國子監中讀書,而且此子恭謙孝悌,儀表堂堂,氣質儒雅,確是一位難得的青年才俊。”
蔣太後聞言更為滿意了,點頭道:“甚好甚好,如此才俊,哀家倒是真想見上一見。”
陶仲文眼底閃過一抹喜色,蔣太後此言一出便意味著李純肯定進入終選了,占據終選五個名額中的一個。
然而這時,一把不和諧的聲音卻出現了,司禮監掌印太監畢春皮笑肉不笑地道:“太後,這個李純確是個拔塵的人兒,不過出身方麵就有點卑鄙了,其父是個做漕運生意的商賈。”
話說這個畢春與畢雲並不是同一個人,也沒有親戚關係,隻是碰巧也姓畢而已。畢雲是司禮監秉筆太監,而這位畢春卻是司禮監掌印太監。
恰好,畢春是選婚副使,而這貨心目中也有自己的駙馬人選(收了好處),這時見到太後似乎意屬李純,便連忙出來使絆子。
果然,太後聽聞這個李純的父親竟是粗鄙的商賈,頓時便有些不喜了,正所謂士農工商,商賈排在最後,乃最受人鄙夷的職業,儘管自開海通貿以來,商人的地位得到提高,但古人千百年來形成的觀念並不是那麼容易扭轉的。
蔣太後的熱忱瞬間冷卻下來,不置可否地噢了一聲,把李純的檔案放到了一邊,又翻開了第二份檔案。
畢春見狀暗喜,陶仲文卻是暗暗著急,冷冷地瞥了前者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