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皇後聞言眼前亮,連忙道謝一聲,立即讓宮女給自己戴在手腕上。
這串珠子呈淺紅色,十分之光滑,而且香氣撲鼻,十分之好聞,吳皇後欣喜之極,戴在手腕把玩個不停。
陶仲文目光一閃,笑眯眯地道:“淑妃娘娘如今懷了龍胎,皇後娘娘作為後宮之主,應該多走動關懷,想必皇上亦樂見如此。”
吳皇後本來皺著眉頭的,聽到最後一句便心領神會般舒展開來,點頭道:“真人所言極是!”
陶仲文嗬嗬一笑,稽首行禮便告辭離開了坤寧宮。前腳剛踏出了皇宮大門,陶真人風輕雲淡的表情就消失了,換上了一副凝重的表情,接著又歎了口氣。
本以為這次少主十拿九穩會當選駙馬,沒想到最後竟然功虧一簣,果然人算不如天算啊,這時少主估計還在大發雷霆吧。
果然,當陶仲文回到了白雲觀,已經脫掉麵具,恢複本來麵目的李大義正陰沉著臉坐在桌旁,十錠銀子整整齊齊地鑲在桌子中,陷進木頭中近四分之一。
這十錠銀子是李大義得到的賞銀,畢竟進了終選,雖然沒能當上駙馬,但是皇上還是給四名落選者每人賞了十錠銀子作為安慰獎。
這時,陶仲文忐忑地行禮道:“二少主!”
李大義連頭都不抬,語氣陰冷地道:“吳皇後找你何事?”
陶仲文乾笑道:“她能有啥事,一隻急於下蛋的母雞,自然是討要能下蛋的靈藥!”
“哦,莫非她又向你索要先天純陽丸?”李大義目光閃閃地問道。
陶仲文點了點頭,李大義陰笑道:“看來吳皇後現在很得寵啊,短短半個月就把七粒先天純陽丸吃完了,嘿嘿,再給她,要多少給多少,嗯,還要加重藥性,讓嘉靖小兒儘情地樂嗬!”
陶仲文心頭一凜,所謂的先天純陽丸不過是加了助興藥的丹藥罷了,雖然確實能讓男人大展雄風,但終究是虎狼之藥,長期服用很傷身體,縱欲過度損壽折命是必然的,如此下去,嘉靖斷然活不長。
“回頭貧道便煉製一爐給吳皇後送去!”陶仲文凜然答道。
李大義陰冷地笑道:“弘治和正德都是短命鬼,嘉靖自然也不例外,對了,那串珠子獻給吳皇後了沒?”
陶仲文點頭道:“已經獻給吳皇後了,並且按照少主的吩咐,貧道勸她多點與淑妃走動,她也答應下來了。”
李大義聞言得意地大笑起來,他那串手串藏有麝香,要知道孕婦是不能接觸麝香的,這玩意對胎兒來說就是劇毒,輕則影響胎兒發育,重則流產。
很明顯,李大義是打算讓淑妃死胎,讓嘉靖絕後啊,用心不可謂不歹毒。一個短命皇帝,如果駕崩時沒有皇位繼承人,那必然會引發一場風波,甚至是一場大動蕩。
遠的有明景帝朱祁鈺,就是因為沒有繼承人,在他快要病死時,被明英宗朱祁鎮成功複辟了;近的有正德帝,他同樣沒有子嗣,寧王之所以謀反,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為正德沒有繼承人。
李大義的打算便是讓嘉靖無後,再用虎狼之藥搞垮嘉靖的身體,讓他早死,好製造混亂火中取栗。本來李大義還計劃取了永福公主,以駙馬的身份隱匿於京城待機而動的,可惜他最終沒能選上駙馬。
沒能選中駙馬,李大義自然是極不甘心的,這時他摸出了一枚銅錢拋了拋,忽然心生一計,嘴角露出一絲詭笑道:“陶護法,假如駙馬成婚前死了,是不是要重新選駙馬?”
陶仲文不動聲色地道:“如果婚期將近,駙馬突然死掉,要重選駙馬怕是來不及的,估計會從之前淘汰的人選當中選一個頂替。”
李大義眼前一亮,嘿笑道:“本少主以為那個孫斌並不是長命之人。”
陶仲文眉急跳了一下,心裡為孫斌默哀,擋了少主的路,也算這小子倒黴了。
李大義把一張藥方遞給了陶仲文道:“這是太醫院正幾逢春開的藥方,你看能治好本少主的內傷嗎?”
陶仲文拿過藥方看了一眼,沉吟道:“不好說,不過少主大可以試試,幾逢春能當上太醫院正,醫術理應不差。”
李大義點了點頭,他去年被燧發槍打傷,儘管子彈已經取出來了,但是內傷一直不能根治,這大半年來試了很多藥都沒效果,頗為讓人惱火,假如幾逢春這張藥方能治好自己的病根,那就再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