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九州島所處的緯度跟江浙一帶差不多,四月中旬正是春夏之交,再加上四麵環海,氣溫不冷不熱,倒是十分之宜人。
徐晉是四月初掃平王直父子,光複整個九州島的,經過近半個月的大力整頓,如今九州島的秩序已經基本趨於穩定。前些日子,大明國內派來的一批官吏終於抵達,隨即走馬任,接管各地的事務,總算把忙得焦頭爛額的徐大總督從繁忙的政務中解放了來。
嘉靖五年四月十八日,偷得浮生半日閒的徐晉接受了魏國公徐鵬舉的邀請吃魚膾。
所謂魚膾即生魚片,吃魚膾起源於中國,盛行於朝鮮和日本,尤其是日本這個島國,四麵環海,所以漁業特彆發達,十分流行吃生魚片,而且還吃出了各種花樣。
魏國公徐鵬舉這位打醬油監軍近日便喜歡上了魚膾,而且還吃上了癮,簡直是無魚膾不歡,幾乎頓頓都吃。這貨還專門請了一位本地的大廚給他做魚膾,花高價四處收購各種新鮮的海魚,弄得住處門口跟海產市場一般,本地的漁民天蒙蒙亮便挑著魚簍蜂擁而至。
徐晉也明白這位國公爺是來打醬油的,除了吃喝玩樂就無事可乾了,所以隻要不是強買強賣,徐晉也懶得乾預他,而且,從經濟學角度來講,魏國公促進了本地的消費,是好事嘛,前提花的不是公款,否則徐晉保證讓他把吃進去的魚膾都吐出來。
徐晉有總督府,徐鵬舉自然也要有監軍府,之前徐鵬舉擔心自己的安危,所以時刻跟著徐晉形影不離,但自從明軍摧枯拉朽般滅了王直父子的軍隊,又以雷霆萬鈞之勢掃平所有土著武裝,迅速光複了九州島後,徐鵬舉終於意識到明軍的強大,似乎並沒什麼好怕的,身在異國他鄉,自己這個國公爺依舊可以橫著走。
於是乎,徐鵬舉不再像跟屁蟲般跟徐晉,甚至還把自己的監軍府安排在距離總督府很遠的地方,自顧自吃喝玩樂去,很明顯是要把打醬油進行到底。
此時的監軍府客廳中,徐晉和徐鵬舉兩人對席而坐,兩名容貌姣好的倭婢乖巧跪坐在榻榻米上,負責給兩人斟酒布菜。
正所謂男人三十一枝花,魏國公徐鵬舉正好年過而立,相貌本來就英俊,再加上此時身穿蟒袍玉帶,頭戴梁冠,更是氣度雍容自如,誘得兩名倭婢水汪汪的媚~眼頻頻注目。
當然,另一邊的徐晉顯然更年輕英俊,氣質沉穩,舉手投足都自然流露出一股從容自若的氣度,但是兩名倭婢卻不敢多看,頂多就是偷偷瞄上一眼。
這也難怪,徐晉身為明軍的主帥,兩度率大軍殺到倭國本土,在倭國可謂是“凶名赫赫”,一些倭國人甚至把他描述成青麵獠牙,吃人不吐骨的殺神,試問兩名倭婢又怎敢在他麵前放肆。
徐晉對自己在倭國的凶名毫不介懷,甚至是樂見其成,正如太史公所言:夷狄者,禽獸也,畏威而不懷德。倭國人根本不受仁義道德這套,隻服強者,把他們收拾得越厲害,他們便越服帖,所以徐晉反而覺得自己在倭國的凶名越盛越好,最好是能止小兒夜啼的那種,徹底碾碎倭國人的反抗意誌。
徐晉和徐鵬舉喝了兩杯清酒,這時下人終於把兩碟精致的魚膾端上來了,還有一堆五花八門的調料。
徐鵬舉立即獻寶般道:“這是現宰現殺的鮭魚膾,味道鮮美,入口即化,簡直就是人間極品美味,子謙不妨品嘗一二。”
徐鵬舉說完便迫不及待地夾起一塊黃白相間的生魚片,蘸了蘸醬料便塞入口中,閉上眼睛細吞慢嚼,一臉的享受。
徐晉不禁暗暗好笑,鮭魚即是三文魚,後世品質最好的要數挪威附近出產的三文魚,由於這裡靠近北極,水質無汙染,水溫又低,所以這裡出產的三文魚味道最鮮美的,口感極佳,營養價值也是最豐富的。
徐晉前世也算是混到社會上層的成功人士了,挪威出產的極品三文魚也吃過不少,自然不把日本近海的出產三文魚當回事,當然,日本北海道出產的三文魚品質也很不錯,但徐鵬舉現在吃的顯然不是北海道出產的三文魚。九州島與北海道島一南一北,相隔還很遠,以目前的技術是不可能把北海道的活鮭魚運過來的。
徐晉舉筷夾了一塊三文魚送入口中嘗了嘗,發現味道居然不錯,不過轉念一想便釋然了,現在是距離後世數百年前的明朝啊,海洋完全沒有工業汙染,海洋魚類算得上是無公害綠色成品,味道比後世鮮味也就不足為奇了。
“子謙覺得這鮭魚膾的味道如何?”徐鵬舉興致勃勃地問道。
徐晉很賞臉地點頭讚道:“果然是人間美味。”
徐鵬舉聞言立即眉飛色舞地道:“子謙果然是識貨之人啊,可惜這玩意不便運輸,要不然本國公定然運幾船回京城,保準賺得盤滿缽流的。”
徐晉不禁哭笑不得,這位果然是生意人啊,打仗也不忘做生意賺錢,不過,估計這貨打醬油都打得忘記自己是監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