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時,徐晉竟然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織信美子嚇了驚,下意識地縮回手去,低下頭目光竟不敢與徐晉相觸,吃吃地道:“主人,你醒了!”
話一出口,織信美子便懊惱萬分,在這個荒島上,孤男寡女的,自己怕他作甚,就算殺了他也是神不知鬼不覺,該怕的應該是他才對。
徐晉似乎還沒緩過神,艱難地坐起來,雙手捂頭,表情難受地問:“這是哪裡?”
“不知道!”織信美子冷冷地道,同時眼神冷冷地盯著徐晉的脖子,心中殺機起伏,右手躍躍欲試。
剛才徐晉隻是睜開眼,自己便嚇得退縮了,這讓織信美子感到難堪,也讓她意識到這個男人已經成了自己心魔,所以畏之如虎,而自己要克服這種畏懼心理,最有效的方法自然是親手把徐晉除掉,現在顯然是個極好的機會。
徐晉似乎還沒意識自己此刻正命懸一線,他舉目四顧道:“還好,島上有植物,應該能找到水源,隻要有水喝,即使沒有食物也能堅持七八天,明軍現在肯定在四處找尋本帥的下落,他們很快就會找到這裡來的。”
此言一出,織信美子頓時像被電了一下般,麵色陰晴不定,最終把湧上心頭的殺機壓了下去。確實,這裡距離失事的地方估計不會太遠,明軍應該很快就會找過來,如果自己現在殺了徐晉,要是被明軍瞧出端倪,恐怕自己也會性命難保。
而且,織信美子甚至懷疑,即使徐晉是自行淹死的,明軍恐怕也會遷怒於自己,讓自己給這惡魔陪葬,所以自己想活命,不僅不能殺他,還要保護他的周全。
“去那邊看看有沒有水,本官渴了!”徐晉道。
“是,主人!”織信美憋屈地答應了一聲,然後怏怏不樂地站起來往島內行去找水。
看著織信美子走遠,徐晉暗鬆了口氣,後背更是被冷汗濕透了,其實當織信美扼著他的喉嚨時他就醒了,隻是假裝不知罷了,剛才那句話是他故意說的,目的就是要提醒織信美子,明軍正在找自己,彆犯傻!
幸好,總算信美子有所忌憚,並不敢繼續下殺手,不過儘管如此,徐大總督還是嚇得夠嗆的,自己一世英名差點就命喪女同誌之手,奶奶的!
徐大人趕緊摸了摸腰間,瞬時臉色大變,完蛋了,自己係在腰間的雙管燧發槍竟然不見了,十有**是沉到了海底深處,說不定多少個世紀後會被當成文物重要天日。
徐晉不禁暗暗叫苦,他本來有兩支槍的,現在掉了一支,如何是織信美子的對手,唯今之計隻盼明軍快點找來了,正所謂夜長夢多,天知道織信美子會不會突然改變主意,卡嚓地擰斷自己的脖子。
正是怕什麼來什麼,這時,隻見織信美子竟然腳步如風地跑了回來,眼神銳利得像倭刀。徐晉心裡咯噔一下,強自鎮定道:“怎麼了?有沒有找到水?”
織信美子掃了徐晉要間一眼,似乎鬆了口氣,搖頭道:“天黑了,那邊樹木多看不清,美子怕藏有蛇,不敢細尋,主人還是先忍一忍,等天亮了美子再去找。”
徐晉嗯了一聲道:“好吧,那就等天亮再找。”
這時夕陽已經完全沉入了海麵以下,黑暗開始統治大地,幸好,現在天氣還不冷,否則也夠嗆的。
織信美子在徐晉的對麵坐下,黑暗中兩人四目相對,又若無其事地分開,大家都相互警惕地提防著。
“主人,你的麾下幾時會找來?”織信美子打破沉默道。
徐晉淡定地道:“用不了多久,快則今晚,遲則兩三天之內,看運氣吧!”
“主人為何如此肯定?”
“因為他們肯定會分頭搜索方圓百裡的,找到這裡是遲早的事,如果運氣好的話,今晚就會找到這裡,運氣不好的話,可能要久一點,但願島上有水源吧。”徐晉從容地道。
織信美子十分痛恨徐晉這種從容自信,總是一副勝券在握的嘴臉,她追問道:“要是沒有水源呢?”
徐晉淡道:“那咱們就要倒黴了,沒有水喝,隻能堅持三天左右,若是有水喝,即使沒吃的,也能堅持七八天。”
“美子見過有人靠喝尿堅持了七天!”織信美子揶揄道。
徐晉點了點頭,一本正經地道:“這也是個辦法,隻要你不嫌惡心的話,本官撒尿時你接著。”
織信美子眼中閃過一絲羞惱,冷道:“其實也可以喝血的。”
徐晉漫不經心地摸了摸褲腿道:“哪裡來的血?”
織信美子臉色微變,忽然醒起當年在揚州的舊事,當時徐晉和那江南名妓王翠翹被劫持上船,結果徐晉十分陰險地把一支雙管燧發槍藏在靴筒內,關鍵時刻摸出來給了鯊王徐惟學一槍,最終嚇得自己和武殊隻能跳水逃命。
“美子會捕魚,明天美子便試試能不能捕到海魚,弄些魚血給主人喝!”織信美子瞥了徐晉雙腳一眼道。
徐晉淡笑道:“到時再說吧,或者島上有水呢,魚血終究太腥,能不喝自然是不喝的好,咱們是人,不是茹毛飲血的畜牲。”
織信美子臉皮抽了一下,感覺自己被罵了,這些讀書人果然最是陰損,拐彎抹角地罵人,還不帶臟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