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蔣太後病倒了,這位年近五十的老太太在短短十天內連番遭受打擊,先是沒了孫子,接著就連準女婿也掛了,終於抵受不住這種打擊,倒下了。
朱厚看望完母後,猶如行屍走肉般離開了慈寧宮,對他來說,這絕對是個黑色的七月,除了徐晉遣人送回的那封捷報,沒有一件事是讓人高興的。
朱厚的心情壓抑之極,可惜身邊卻連個可以傾訴的人都沒有,此時此刻,他是多麼希望徐晉趕緊凱旋回京,在他的潛意識中,隻要徐晉在,就沒他解決不了的問題,隻要徐晉在,運氣也會圍繞在自己的身邊。
說來也許奇怪,但朱厚確實有這種奇怪的感覺,徐晉是個有大氣運的人,就沒有做不成的事,譬如領軍作戰就未嘗一敗,譬如科舉也是一口氣通關,縱觀大明一百五十多年的曆史,一次科舉通關的唯徐晉一人矣,就連連中三元的商輅和黃觀也沒有這種運氣。
可惜,徐晉這個福將如今遠在大洋彼岸的的倭國,朱厚隻能收拾心情處理善後的事宜。朱厚翻無疑是個極其聰明的人,如今禦極將近六載,已經成為手腕成熟的帝王,處理這種事他還是遊刃有餘的。
很快,朱厚便把內閣三老,以及禮部尚書,還有主婚使嚴嵩召到了文華殿。
準駙馬孫斌突然掛了,但是永福公主的婚事已經詔告天下,人儘皆知,各地藩王派來祝賀的代表,還有各國的使臣要麼已經入京,要麼已經在來的的路上,倘若處理不得體,實在有失天朝大國的臉麵,所以朱厚便把以上五人召來商量對策。
文華殿內,嘉靖端坐在禦案後,內閣三老費宏、金獻民、賈詠、禮部尚書羅欽順、嚴嵩分立在禦案前。
大家經過一番商議,最終決定永福公主的婚禮如期舉行,而駙馬則在當初進入終選的三個人當中挑選,反正天下百姓隻知道永福公主要出嫁,至於誰是駙馬,估計絕大部份人都不認識,他們也不認識字,而來賀的各國使臣就更不消說了,他們是受邀前來觀禮的,駙馬姓甚名誰,高矮肥瘦根本無從知曉,隻要公主婚禮如期舉行就得了。
定好方案,分派完任務後,朱厚終於鬆了口氣,之所以如此“將就”,一方麵是要顧全大明的臉麵,另一方麵卻是維護永福公主的名聲,連續死了兩任未婚夫,民間難免會生出些風言風語來,所以朱厚也隻好“趁熱打鐵”,從當初落選的三人中挑一個作為駙馬,把永福公主順利嫁出去,免去以後沒人敢參加選婚的尷尬之局。
很快,永福公主的婚禮如期舉行的消息便在朝中傳開了,而當初落選的三人也得知新駙馬將在他們之中產生,不過,除了李純外,另外兩名侯選人均是心情忐忑,之前巴不得被選中,而現在卻擔心會被選中。
要知道在封建迷信思想盛行的古代,克夫的女子絕對是讓男人談之色變的存在,如今永福公主還沒出嫁就“克”死了兩任未婚夫,簡直太邪性了。公主雖然是金枝玉葉,但克夫的金枝玉葉誰敢娶?駙馬誠然可貴,但小命價更高啊!
都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然而人家永福公主是望門寡啊,說得不好聽的,連人家公主的小手都沒摸上就被隔空“克”死了,死了也做不成風-流鬼,豈不是虧大發了!
不過,不管你願不願意,皇上要跟你做親家你敢不乾?所以很快,包括李純在內的三個駙馬侯選人便再次被帶到東安門外,準備進宮接受皇帝小舅子的挑選。
另外兩名駙馬侯選人分彆叫馬岱和潘泰,均是十來歲的白麵書生,此時三人正站在東安門外等候傳召。
“馬兄學富五車,英俊不凡,此次駙馬非你莫屬了。”潘泰恭維道。
馬岱兄立即像被針紮了屁股一般,連忙道:“潘兄謬讚了,論學識,小弟不如潘兄,論相貌,小弟亦不及李兄,又豈敢尊前掠美。”
潘泰擺手道:“馬兄此言差矣,論學識論相貌,小弟均遠不及李純兄。”
潘泰說完便朝左手側的李純望去,馬岱亦抬眼望去,李純微笑道:“潘兄謬讚了。”
見李純如此淡定,潘泰和馬岱不由對視一眼,心中均是暗暗奇怪,莫非這位仁兄不怕被克?行,那就最好不過了,死道友莫死貧道,但願這位命硬能抗到跟永福公主完婚後再掛,要不然自己兩人的危險還未算解除,因為如果李純未跟公主完婚就掛了,到時肯定還會從其他替補侯選人找一個頂上的。
那位負責引路的司禮監宦官,聽著三位駙馬侯選人相互恭維推諉的話語,臉黑如鍋底,想當初參加選婚的人趨之若鶩,現在卻變成了相互推諉,避之則吉,真真豈有此理,像永福公主殿下這種美麗淑德,秀外慧中的女子,誰娶到不是福氣,沒命娶也隻能怪他本人福薄消受不起。
約莫半炷香後,皇上的派人來傳詔了,於是禮官便領著三名替補駙馬進了皇宮,這次是直接去了乾清宮養心殿。
蔣太後病倒了,皇後的坤寧宮又不想去,所以嘉靖便乾脆把三名侯選人召到養心殿,他一個人拍板決定自己的親姐夫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