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與吳皇後“寒暄”完畢的德妃忽然道:“眼下這個時辰,皇上應該早就下朝了吧。”
蔣太後看了看日頭的高度,點了點頭道:“皇上是該下朝了,來人呀,去前麵打聽一下,若是皇上下朝了,便讓他到慈寧宮來一起吃午膳吧。”
德妃聞言一喜,自從她懷孕後,皇上幾乎每天下朝都會跑來虛寒問暖,而最近這三天皇上卻一反常態的沒有出現,所以她便故意在太後麵前提一下,結果太後真的有求必應。
約莫半小時後,蔣太後派到前麵打聽的消息的太監便回來稟報道:“稟太後,早朝一個時辰前便結束了,據說皇上下朝後便出城往京西去了。”
蔣太後不由皺眉道:“皇上莫不成又去玩蹴踘了?”
吳皇後眼底閃過一絲嫉妒道:“估計是去了神機營,本宮據聞皇上這兩天下朝後都去了神機營!”
“神機營不是隨徐晉北伐了嗎,皇上去神機營作甚?”蔣太後奇道。
德妃撇了撇嘴道:“太後有所不知了,靖國公的義妹賀芝兒就在神機營的兵器場瞎搗搞,皇上肯定是摻和一份子去了!”
蔣太後的麵色頓時沉了下來。
德妃見狀繼續火上澆油道:“靖國公也太過縱容他的這個義妹了,之前在太液池中試驗水雷害得皇上落水,幸虧皇上沒事,這次又不知在神機營的兵器場瞎搗鼓什麼東西了,若是傷著皇上可不得了!”
蔣太後聞言麵色更加難看了,之前發生在太液池試驗水雷的事,她已經當麵訓了皇上和徐晉,並且禁止賀芝兒再到兵仗局中做事,沒成想此女竟然又跑去神機營中瞎搗搞,豈有此理,若是再次連累皇上有個好歹,那還了得!
永福公主見狀連忙道:“母後,據女兒所知,賀芝兒並不是瞎搗鼓的,她在製造兵器方麵的造詣可當得是大匠水平,連軍器局和兵仗局的各班頭都自愧不如呢!”
蔣太後微吃了一驚,將信將疑地道:“此話當真?一個十來歲的女兒家而已,哀家可不太相信!”
永淳公主不服氣地道:“母後,女兒家又怎麼啦,女兒家也有不輸男兒的,武媚娘還當過皇帝呢。”
永福公主連忙偷偷地掐了永淳一下,嗔道:“永淳,彆瞎說。母後,芝兒腦袋受過傷,喪失了部份記憶,單純得像個十歲女童,不過她在軍工方麵卻有著無與倫比的天賦,佛郎機炮就是她改造的,水雷和手雷也是她製造出來的,均發揮了極大的作用,就連前不久,靖國公在韃靼汗庭取得的大捷也歸功於芝兒研造出來的絆馬排釘。”
蔣太後聞言不由動容了,脫口道:“果真如此?”
永淳公主與有榮焉地道:“徐晉在捷報上寫得清清楚楚,那裡還會有假,而且兵部尚書伍文定還評價說,賀芝兒一個人便可抵十萬大軍呢,母後還敢瞧不起女兒家乎!”
蔣太後總算是信了,伍文定為人正直敢言,既然他如是說,看來這個賀芝兒確實了不得。
德妃撇嘴道:“或許賀芝兒在製兵器方麵確實很有能耐,但是匠人乃是賤業,她好歹是靖國公的義妹,操此賤業委實有失體麵,更何況女兒家就該有女兒家的樣子,相夫教子,生兒育女才是正道。”
蔣太後點了點頭,麵色再次沉了一下去。
德妃見狀得意地磕了一粒瓜子,忽然臉色刷的一下子白了,捂住肚子慘叫一聲:“啊……好痛!”
眾人不由大吃一驚,蔣太後急忙大叫:“快傳太醫,傳太醫!”
瞬時間雞飛狗跳,整個後宮亂成一窩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