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早乾嘛去了,你們吐魯番人必須血債血償。”
“殺了這隻該死的吐魯番狗!”一眾明軍咬牙齒切地叫嚷起來。
穆罕兒嚇得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說話了,生恐這些情緒激動的明軍真個把自己亂刀分屍。
“禁聲!”黃大燦冷喝一聲,目光淩厲地掃過,眾兵衛這才漸漸安靜下來。
黃大燦是肅州通判,掌管刑獄訴訟,為人公正無私,所以在衛所士卒眼中還是很有威信的。
“誰是俺答?”黃大燦冷道。
穆罕兒往旁邊的俺答揚了揚下巴答道:“此人就是韃靼大汗俺答,如假包換。”
此刻的俺答形容憔悴潦倒,早已不複當初的威風,不過依舊把腰杆挺得筆直的,這是他目前能夠保留的唯一尊嚴。
黃大燦雖然不認得俺答,但直覺告訴他,眼前這位應該就是韃靼大汗俺答了,曾經的一方霸主,如今淪落成這樣,委實讓人唏噓。
“本官乃肅州通判黃大燦,靖國公如今並不在此,不過本官會馬上派人通知靖國公,至於國公爺會不會接見你,本官不能確定。”黃大燦淡道。
穆罕兒連忙陪笑道:“有勞黃大人了,本使便在城中恭候靖國公大駕。”
隨後,黃大燦便命人把俺答押下去關起來,又給穆罕兒等人安排了住處,畢竟對方是來使,一向守規矩的老實人黃大燦,自然是按規矩來辦了。
…………
自從與瓦剌人簽訂了和談契約後,徐晉便一直率明軍駐紮在燕然出下,瓦剌人的軍隊也沒有撤離,他們都在等候大明天子的詔書,由於路途遙遠,這一來一回的,起碼需要一個月的時間。
嘉靖六年五月二十七日,軍中的工匠終於在燕然山的摩崖上完成了“勒石刻功”的工作,就在班固的《封燕然山銘》旁邊,便是徐晉那首邊塞詞,另外,這次參加北伐的將領也都留下了名字。
此刻,徐晉正率著眾將士在摩崖下欣賞上麵的文字,黃錦那貨紅光滿臉,一邊賣弄般大聲吟誦,不過這貨肚子裡確實有幾分墨水,念起來抑揚頓挫,十分長精神,一眾大老粗跟著搖頭晃腦,一個個跟喝醉了酒似的,十分之滑稽!
“嘿嘿,托靖國公的福,咱家這次亦算是榜上題名了。”黃錦念完徐晉寫的那篇序言後,得意洋洋地道,因為序言中特意提到了他黃監軍的名字。
話說太監的這輩子注定不能金榜題名和洞房花燭,如今卻能勒石刻功,流芳百世,也難怪黃公公會如此激動的。
且說徐晉等人欣賞完石刻回到營地不久,肅州通判黃大燦派來的信使便到了,並附有吐魯番滿速兒汗的書信一封。
徐晉聽完信使的敘述後,淡定地打開滿速兒汗的書信看了一遍,嘴角不由泛起一絲冷笑。
十多天前,徐晉便收到了謝三槍和裴行謹的回報,說俺答逃到了吐魯番,而且吐魯番人攻破了嘉峪關,還極為囂張地在遊擊將軍府前堆了一座京觀。
就在那時,徐晉已經決定收拾吐魯番了,隻是眼下瓦剌的事還沒忙完,所以暫且按兵不動,沒想到那吐魯番滿速兒汗倒是很有眼色,竟然主動把俺答送到嘉峪關,試圖與大明修好。
不過,有一句經典話怎麼說來著?道歉要是有用的話,要警察來乾嘛?
殺了我大明的將士,現在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想化乾戈為玉帛?哪有這麼便宜的事,先問問本帥的槍炮答不答應吧!
當然,徐晉還是決定走一趟嘉峪關,俺答這位“老朋友”還是值得他走一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