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德友麵色一沉道:“莫非俞將軍信不過老夫?”
俞大猷自是不敢得罪國丈,更何況旁邊還有個史部尚書方獻夫,隻好道:“不敢,既然鹹寧伯有報國之誌,本將軍又豈會拒絕呢!”
仇鸞大喜稱謝,吳德友也露出了笑容:“這就對了,鹹寧伯參加武舉那年可是靖國公親自主持的,以他的眼光又怎會選錯人呢。”
俞大猷聞言倒是稍稍放下心來,倒是張璁皺起了眉頭,他之所以舉薦俞大猷,是打算以俞大猷的崛起來削弱徐晉在軍中的影響力的,所以隻希望他成功平定西域,不要出什麼岔子才好,而仇鸞這貨是有“前科”的,這次若又拖後腿就糟了。
不過張璁擔心也沒有辦法,畢竟仇鸞走的是國丈吳德友的路子,他自然不能當眾抹吳德友的麵子。
這場酒宴一直喝到晚上八時許才結束,已有幾分酒意的俞大猷站起來告辭,吳德友熱情的留宿,不過俞大猷婉拒了,帶著趙大河和陳大成兩人離開了吳府。
“俞將軍留步!”俞大猷三人剛行出吳府大門,張璁、桂萼和方獻夫三人便聯袂行了出來。
俞大猷停下腳步,回身抱拳道:“三位大人有何吩咐?”
張璁微笑道:“俞將軍是走路來的?若不介意,可與本官同乘!”
俞大猷擺手婉拒道:“張大人好意心領了,天氣悶熱,又喝了酒,走路正好涼快些。”
張璁聞言也不勉強,點頭道:“也是,俞將軍且去!”
俞大猷又抱拳作了一揖,轉身大步離開。
張璁目送著俞大猷離開,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去,方獻夫皮笑肉不笑地道:“秉用兄,看來俞大猷並不是很識抬舉啊。”
張璁淡然道:“這才正常,他若是一開始就完全倒向咱們,那才是值得商榷的,放心吧,文武第一,武無第二,他不會甘於徐晉之下的,那就足夠了。”
……
這個鐘點晚風習習,倒是涼快了些許,俞大猷禁不住把胸襟扯開一些,天氣本來就熱,喝了酒就更熱了。
“將軍此番西行,若能拿下吐魯番,準能封個侯爵,要是掃平整個西域,嘿嘿,跟靖國公平起平坐也是有可能的。”陳大成喜滋滋地道,眼中像燃著一團希望之火。
話說俞大猷雖然是徐晉一手提拔起來,但他手下的心腹自然都向著他,處處為他著想,對徐晉反而沒多少敬畏愛戴之心。
正所謂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徐晉能當國公,自家俞老大自然也能當國公!
俞大猷倒是要頭腦清醒得多,他知道無論是功績,還是格局,自己都還不及徐晉,不過在領兵打仗方麵嘛,他倒是覺得自己可以和徐晉比一比。
“彆瞎說,靖國公又豈是你能編排了!”俞大猷低聲斥道。
陳大成撇了撇嘴,倒是不再作聲。
趙大河卻是皺起了眉頭,他曾是浙江義烏的縣令,後來俞大猷在義烏征了兵,他這個縣令也被徐晉任命為俞家軍的監軍,自始便與俞大猷成了最緊密的拍檔。
趙大河畢竟是正兒八經的科班出身,不像俞大猷和陳大成,他在京中還是有些人脈的,所以儘管才回到京城數天,但對京中的局勢還是有些許了解。
隻聽趙大河沉聲道:“將軍,屬下聽聞張璁與靖國公並不對付。”
俞大猷腳步一滯,愕然道:“怎麼說?”
話說俞大猷在馬六甲駐守,這幾年朝中發生的事他知曉甚少,譬如陸炳張璁等人曾差點至徐晉於死地的事,他並不是很清楚。
趙大河便將自己近日聽到的消息略略說了一遍,俞大猷聽完後沉默了,陳大成這時也心頭打鼓了,他雖然對徐晉沒多少敬畏之心,但也不想與徐晉這尊大神為敵啊。
“老趙,你咋不早說?完了,既然張璁與靖國公水火不容,那靖國公會不會把咱們當成張璁的人來收拾?”陳大成牙痛般道:“要不將軍推了這份差事?”
趙大河苦笑道:“聖旨都接了,哪還能往外推,你小子有幾顆腦袋?”
俞大猷沉聲道:“管那麼多作甚,某家隻管打仗便是,走吧!”說完大步行了開去。
趙大河和陳大成對視一眼,快步追了上去,將軍說得對,咱們隻管打仗,其他的關老子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