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晉愕然道:“如意,綠豆羹我還沒吃啊!”
費如意回眸白了徐晉一眼,嗔道:“這碗我自己吃,等以後煮了再給你吧!”
徐晉有點鬱悶地摸了摸下巴!
……
寧王府。
張忠吃完晚飯後,在屋裡悠閒地喝著茶,一名小太監正給他捶肩,另有一名小太監給他捏腿。
張忠嘴裡哼著不著調的小曲,顯然心情很不錯,這也難怪,近一個多月來,張太監打著抓反賊餘黨的幌子撈了不少銀子,今天又打了伍文定的臉,心中正爽著呢。
張忠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暗道:“這河口紅茶雖然賣相不咋的,但味道還是不錯嘛,且勝在新奇,回頭咱家得給皇上捎上一些。”
這時,一名軍士走了進來稟報道:“張公公,外麵有人給你下了請帖。”
“嘿,敢情又有人送錢子來了!”張忠愉快地接過軍士逞上來的請帖。
這段時間給張忠下帖子的士紳還真是不少,要麼是來請他高抬貴手的,要麼就是來套近乎巴結的,這就是權力帶來的好處。
張忠打開請帖一看,當看到落款“徐晉”兩個字時,頓時露出譏誚的笑容:“哎喲,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話說張忠剛開始看徐晉還是挺對眼的,但後來徐晉拿寧王行賄的賬薄和“嚇唬”他,讓他很有些不滿。而且,前段時間張忠有件事想找徐晉幫忙,數次下請帖,結果都被徐晉以各種理由推辭了,所以心中更是不爽,此時竟收到徐晉主動送來的請帖,張太監頗點“受寵若驚”。
張忠稍琢磨一下便猜出個大概,眾所周知,徐晉是費宏的得意門生,如今主動下帖請自己,十有八九是為了費家三夫人被抓的事。
張忠眼珠一轉,吩咐道:“去回送信的,就說咱家明天會去赴宴。”
……
這是徐晉第二次來太白樓,上次是院試之後,與眾同窗擺祝宴,而這次是單獨宴請太監張忠。
四樓的包間翠竹閣內,徐晉一襲青衫安靜地坐在桌旁,前些天他剛過了生日,由於每天鍛煉的原因,十六歲的少年身形更加挺拔,淡定從容的氣質,豐神如玉。
徐晉今天沒有帶親兵,事實上他手下的親兵都安排到南昌衛中任職了,最低也是百戶,親兵隊王林兒出任南昌後衛的一名千戶,而謝二劍擔任副職,隻是還沒去履職去而已。
眼下,距離約定的時間已經過了近半個時辰了,而張忠還沒出現,很明顯,張太監是在“耍大牌”,給徐晉下馬威。
事實上徐晉足足等了一個時辰(兩個鐘),張忠這才帶著人優哉悠哉地來了,除了貼身服侍的兩名太監,還帶了三十名京軍護衛,這貨顯然也知道自己作惡太多,出入都帶著護衛,免得被仇家報複。
張忠讓二十名京軍守在太白樓外,自己則帶著十名士衛上了四樓,守住樓梯通道和翠竹閣外。
“哎喲,讓徐縣令久等了,咱家實在是抽不開身呀!”張忠見到徐晉便假惺惺地道。
徐晉微笑道:“無妨,張公公直接叫我徐晉,在下這縣令隻是掛職而已,並不管事,待撫台大回來便會辭去。”
張忠眼珠一轉,嘿然道:“咱家聽說孫巡撫臨終時委任了徐公子為廣信府通判,而徐公子屢屢立功,不僅消滅了過萬叛軍,還光複了鉛山至南昌的沿途州縣。這麼大的功勞,王都堂不僅沒有提拔徐公子,而且向皇上請功的折子上也沒有徐公子的名字,將功勞據為己有,真豈有此理,連咱家都看不過眼啊!”
張忠有點言過其實了,王守仁給皇帝的請功折子倒是有提徐晉的名字,不過隻是一筆帶過,並沒有突出徐晉的功勞而已,目的還是要“壓一壓”徐晉,不讓他這麼快出頭,實則是對徐晉的一種保護。
然而,在張忠看來,王守仁是在打壓徐晉,所以便想借此來拉攏徐晉,讓徐晉上奏折彈劾王守仁貪據下屬的功勞,之前他數次下帖請徐晉,就是因為這個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