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交通條件極為落後,可選擇的出行方式無非是乘船和坐馬車,當然也可以選擇騎馬,前提是你得有個強大的屁股,就古代那崎嶇不平的官道,騎行數千裡,恐怕就算修練了金鐘罩鐵屁股都吃不消。
此外,乘馬車可是一種昂貴的出行方式,不是人人都乘得起的,大部份老百姓出遠門還是得靠兩條腿,若是從湖北步行入京,少說也得兩三個月。
九月二十七日,徐晉離開了安陸州,乘著興王府贈送的兩駕豪華馬車北行,一路上為了安全起見,都是曉行夜宿,絕對不貪趕路,天沒黑便早早找村鎮落腳。
儘管如此小心,但兩輛豪華馬車實在太招搖了,所以路上還是遇到幾股剪徑的賊人。幸好都是三五成群的小毛賊,輕易就被打發了,對方人數較多的一次,徐晉把手銃亮出轟了一發,那些賊人立即嚇得作鳥獸散了。
其實,最讓徐晉忌憚的並不是剪徑的毛賊,而是瘟疫。有一次馬車路過一座荒涼的小鎮,到處是腐爛發臭的屍體,那些滿身爛瘡的鎮民見到馬車便蜂擁上來,嚇得二牛和大寶快馬加鞭駛離。
遠離了那座爆發瘟疫的小鎮後,徐晉立即讓二牛和大寶就地架鍋燒水,把平日使用的器皿和身上穿的衣服都蒸煮了一遍,就連馬車輪子和馬蹄都清洗了。
並不是徐晉小題大作,在古代瘟疫可不是鬨著玩的,分分鐘會死人,而且一死就是整個村鎮,嚴重的時候甚至蔓延到方圓數百裡,真正的白骨累累,徒聞野鬼哭。
明朝後來之所以滅亡,除了朝廷的根子已經腐朽,瘟疫也是其中一個重要原因。明末時期,乾旱、蝗災、饑荒、瘟疫、戰爭幾乎同時爆發,京城有近30%的人死於瘟疫,河南、山西,北直隸更是死了四成的人口,非常可怕。
此後的幾天徐晉都提心吊膽,所幸大家均沒有發病的跡象。一路有上有驚無險,十月下旬的時候,徐晉一行人終於橫穿了河南省,渡過黃河進入了河北省境內,此時天氣已經越來越冷了。此時徐晉倒是徹底放心了,因為天氣一旦轉冷,瘟疫便會逐漸消失。
眾人又往北趕了十多天,到達保定府境內時已經是十一月上旬了,天空竟時下雪了,而且謝小婉還病倒了,這讓徐晉的心再次提了起來。
……
午後,天空鉛雲密布,凜冽如刀的北風迎麵割來,兩輛馬車冒著嚴寒在官道上行進著,拉車的兩匹健馬呼哧地喘著白氣,馬鬃被北風吹得恣意飛揚。
負責趕車的大寶和二牛雖然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但依舊冷得縮成一團,上下牙咯咯地打顫。
馬車內,謝小婉無精打采地靠在徐晉的懷中,兩邊臉頰呈現出病態的紅暈,明明發著燒,嬌軀卻微微發抖。
“咳咳!”謝小婉發出兩聲無力的乾咳。
徐晉緊擁著懷中的人兒,既心疼又擔憂,沒想到平日習武,身體棒棒的小丫頭反倒是第一個病倒的,而且病得還不輕。咋辦?就古代的醫療衛生條件,有時傷風感冒也能要了人命。
謝小婉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安慰道:“相公,小婉隻是感了點風寒,等進城後吃幾劑藥就好了。”
徐晉點了點頭微笑道:“相公知道,乖,閉著眼睛睡一會,待會進了城,相公給你找大夫。”
謝小婉甜甜一笑,眼簾合上,不消片刻竟然昏昏沉沉地睡去了。旁邊的月兒伸手摸了摸謝小婉的額頭,禁不住低聲輕呼道:“老爺,夫人燒得很厲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