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富跟死在錦衣衛手中的白蓮教徒廖仲方是表兄弟,所以此時恨極了徐晉。
趙全淡道:“小不忍則亂大謀,咱們好不容易才打下的根基,可不能因為意氣用事而毀了。”
“那廖師弟他們的仇咱不報了?”孫才氣悶地道。
趙全眼中寒芒暴閃,冷道:“仇自然是要報了,殺我白蓮一人,任他上天入地也休想活命,放心吧,我遲早會取了姓徐的人頭祭奠廖師弟他們。”
話說趙全等人借著行鏢作掩護傳教,這兩年活躍在河南、山東一帶,因為這些地方的流民眾多,譬如黃河漕工,以及礦工,這些受壓迫的底層百姓相對容易受盅惑,特彆是礦工,這些人大多是流民,性情彪悍,且沒有戶籍,自然是最佳的發展入教對象。
正好這次黃河缺堤,造成範縣等地大麵積受災,趙全又豈會放過這種天賜良機,所以便以鏢行的名義施粥拉籠民心,一方麵卻又指使潛伏在各大礦場的白蓮暗樁帶頭搞事。
孫才和廖仲方兩人便是潛伏在雞籠山銀礦的白蓮教暗樁,那天晚上,孫廖二人本來是想挑唆一眾礦工搶糧,然後順勢把這些人收攏入教的,誰知卻被徐晉先下手為強,將帶頭鬨事的礦工給全宰了,隻有孫才僥幸逃脫。
花費了大半年時間,好不容易在雞籠山銀礦中發展了一批教徒,結果一次過全被徐晉團滅了,甚至還折了一名骨乾成員,趙全自然十分惱火。要不是因為徐晉身邊有大量錦衣衛保護,剛才趙全還真有出手把徐晉乾掉的衝動,這樣一個文弱書生,趙全有十足把握一招拍碎他的頭蓋骨。
……
賴縣丞給徐晉安排的住處在城北,一座靠近縣衙的雅致小院落。徐晉吃完晚飯後舒服地泡了個熱水澡,正在廳中和李時珍閒聊些草藥的問題,太監黃錦便屁顛屁顛地跑來了,這貨就住在鄰近的院子。
李時珍那小子倒是機靈,給黃錦斟了一杯茶後退出了大廳。徐晉問道:“黃公公,趙指揮押運來的糧食過完秤了?”
黃錦喝了口茶笑道:“過完了,一千二百石半點不少,而且還有多!”
徐晉心中一動,問道:“此話怎講?”
“嘿,趙指揮真是老實人呐,讓手下的士兵自帶了口糧,而且還不少,足足五百石呢!”黃錦說完撇了撇嘴。
徐晉目光一閃,似乎捕捉了到了什麼,不動聲色地道:“衛所官兵自帶口糧不是應該的嗎?”
黃錦嘿笑道:“話雖這樣說,但押運糧食又不是上陣殺敵,守著糧車還愁沒糧吃,官兵們把糧吃了完全可以算在消耗上,根本沒人會追究。這個趙逢春忒的老實,不僅自帶口糧,還帶了五百石,足夠他手下弟兄吃一個多月了。”
徐晉劍眉皺了皺,問道:“黃公公,範縣的常平倉檢查過了沒?”
“放心吧,檢查過了,咱家親自過秤檢查的,並無虧空!”黃錦篤定地道。
“哦!”徐晉若有所思地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隱隱覺得某些地方好像不對勁。
這時黃錦又笑吟吟地道:“嘿,虧得咱們今天沒把糧食運入城,這邊剛過完秤,蕭大人就派人回來催糧了,於是直接裝上車運走,倒是省事!”
黃錦這些天跟在蕭淮身邊老是被罵,總算揚眉吐氣了一次,如此快速地將糧食運到大堤,蕭老頭這回沒啥好說了吧!
徐晉看著得意溢於言表的黃公公,不由有些好笑,就這貨的水平和格局,以後就算有朱厚熜寵信,怕也是難成“大器”了,就這屁大的事也專門跑來向自己得瑟!
徐晉耐著性子陪黃錦閒扯了半個小時,後者這才告辭離開,徐晉隨即吩咐二牛把錦衣衛百戶金彪叫了進來。
“徐大人有什麼吩咐?”金百戶進了大廳便恭敬地問。
徐晉從容地道:“派幾個弟兄暗中留意常平倉的動靜,另外……查查那聞遠鏢行的底細!”
金百戶隨即領命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