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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啦……隆隆……
一道慘白的電光劃破夜空,隆隆的雷聲中,大雨傾盆,豆大的雨滴敲擊著衙門牢房的屋頂,發出密集的啪啪聲響,簷流彙聚成一張龐大的雨幕。
牢房內,兗州知府宋馳、同知張文升、兗州衛指揮使趙逢春、範縣知縣和縣丞、鄆城縣三把手、曹州三把手、濮州三把首,十幾人濟濟一堂,也算是一大奇觀了。
宋馳、張文升、趙逢春三人被關在同一間牢房中,其他人同縣的各關在一間,隔著鐵柵相顧無言,一個個如喪孝妣。尤其是濮州知州郭綱,低頭著頭連屁都不敢放,正是由於他私留的賬本被黃錦查抄到,這才害得宋馳、張文升、趙逢春這三位“大佬”被抓,簡直是坑貨一枚。要不是有鐵柵隔著,趙逢春都想衝過去把這“害群之馬”給打死。
靜默了許久,宋馳忽然抬起頭自然自語般道:“這雨下得真大,黃河再缺堤一次也是有可能的。”
苟知縣等人不禁麵麵相覷,趙逢春和張文升卻是麵色微變,眼神期待而又緊張,還有一絲絲的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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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足足下了一夜,鄆城縣的街道積水能浸沒膝蓋,直到上午九時許才完全退去,而下午時份,一騎快馬從上遊濮州趕來,報稱濮州附近的大堤出現管湧滲漏,報請欽差定奪。
管湧滲漏正是大堤將要發生崩潰的先兆,一旦處理不及時,後果不堪設想,而正好濮州的主官都被抓了,縣衙沒有人主持大局。
蕭淮不敢怠慢,立即便和徐晉帶著錦衣衛發出發趕往濮州處理險情,而太監黃錦則負責坐鎮鄆城審問犯官,兩千臨清衛也駐守濮州。
駕……
蕭淮和徐晉率著三百錦衣衛打馬出了鄆城縣西門,向著濮州方向急馳。
一名戴鬥笠的家夥正牽著馬走在進城直道上,見到突然衝出的數百錦衣衛,連忙牽馬躲到道旁,待看清被錦衣衛簇擁著的徐晉時,頓時眼前一亮,待錦衣衛馬隊馳過後,他立即牽轉馬頭銜尾追下去。
此人不是彆個,正是一路追蹤而來的瘦子丘富,這家夥本來是想路上刺殺徐晉的,奈何徐晉有兩千名臨清衛護送,丘富昨天一路上都沒找到合適的暗殺機會。
後來徐晉進了鄆城縣城,丘富由於夾帶了二石弓,擔心被城門衛發覺,所以便在城外找了片樹林躲著過夜,結果半夜大雨傾盤,雷電交交,馬匹受驚跑掉了,丘富第二天尋了一個上午才找回。
丘富找回馬後,將二石弓藏在官道旁的草叢中,牽著馬打算進城尋找刺殺徐晉的機會,結果剛到城門口就碰到徐晉出城,而且身邊隻有幾百錦衣衛。
丘富不禁大喜過望,這真是應了那句“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偏來投”,徐晉,你這次死定了!
丘富從官道旁的草叢中取回了二石弓,順著馬蹄印急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