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夫皺了皺眉道:“曹老板,錦衣衛也在你這裡賒了藥材?”
曹仁德悻悻地點了點頭。
李大夫連忙問:“那曹老板這裡還有雄黃散嗎?”
曹仁德搖頭道:“沒有了,全部讓那些錦衣衛拿走嘍!”
李大夫不由皺眉道:“錦衣衛要這麼多雄黃散乾嘛?”
曹仁德撇嘴道:“不僅雄黃散,本店的玉樞丹、人中黃散、增損雙解散都被他們要光了,另外我還聽說錦衣衛賒了大量的烈酒和醋,十有八九是發生瘟疫了,可笑的是,那些錦衣衛還遮遮掩掩呢,嘿嘿,騙騙外行可以,但在咱們這些行家麵前簡直就是貽笑大方。”
李大夫麵色一變,脫口道:“莫不成是疙瘩瘟?”
曹仁德點頭道:“估計是了,連續兩場大水災,發生瘟疫很正常,但願不要傳到曹州城來才好,要不然鄙人得收拾一下往京師暫避了。”
疙瘩瘟凶名赫赫,雖然曆代醫者已經摸索出一套醫治的方法,但是治愈率並不高,因為這病來得急,死得快,一旦病發,基本無救,隻能聽天由命,隻有在前期未發作時及早發現治療才有一線生機。所以即使是大夫,也沒有幾個願意進入疫區給患者診治的。
李大夫皺眉道:“曹老板,正所謂醫者仁心,明知發生瘟疫卻選擇退縮躲避,這可不是有德醫者所為。枉你還取名仁德!”
曹仁德臉上頓時掛不住了,脹紅臉諷刺道:“李言聞,你醫術高明,你醫德仁心,有本事便去集安村醫治那些發瘟的村民啊,若能撲滅那裡的瘟疫,我曹仁德便拜你為師。”
“疫病發生在集安村?”李言聞脫口道。
曹仁德悻悻地道:“老夫也是偶然偷聽到那些錦衣衛提及集安村,倒是不敢確定是不是那兒。”
李言聞二話不說,背著藥箱便往醫館外行去,拄拐杖的大漢連忙跟了出去。
“哎……李言聞,子鬱兄,老李,唉……這頭倔驢喲!”曹仁德連叫了數聲,結果李言聞還是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這時,拄拐杖的大漢已經追上了李言聞,後者停住腳步歉然地道:“戚兄,你的腿傷隻要再換兩次便無大礙,記得不要沾水。現在本人要趕去集安村,那裡發生瘟疫,十分危險,你還是不要跟著了,留在曹州城中養傷吧。”
戚景通卻是搖頭道:“李大夫,在下雖然腿上有傷,但自問一身武藝還算了得,隻要一刀在手,打發三五個毛賊還是輕易的。如今大災過後遍地賊子,城外的治安極差,還是讓戚某跟隨保護您吧,這樣至少安全一些。”
李言聞猶豫道:“可是疙瘩瘟相當可怕,戚兄跟著我恐有性命之憂。”
戚景通拍著胸膛慨然道:“大丈夫立於世,生亦何歡,死亦何懼。李大夫既不惜死,戚某赳赳武夫又何懼之。更何況戚某這條命便是李大夫救回的,陪李大夫到鬼門關再走一遭又何妨!”
李言聞撫掌大聲道:“好,生亦何歡,死亦何懼,那戚兄便與某同往。”
當下兩人準備了一些糧食和水,結伴離開了曹州城,兩人都不認識去集安村的道路,不過沒關係,錦衣衛的馬隊留下了大量的蹄跡,他們跟隨馬跡一路追蹤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