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晉上前一步施禮道:“徐晉見過師娘!”
袁氏含首微笑,給徐晉逐一介紹身邊的女眷,後者一個勁地作揖行禮,差點沒得了個腰椎間盤突出,因為人實在太多了。
費小玉笑嘻嘻地道:“徐晉,你想接走三姐和四姐的話,先吟兩首催妝詩詞吧,要不然房間門開不了。”
“對對,早就聽說表姑爺才高八鬥,詩詞冠絕,催妝詩詞快快作來。”
“嘻嘻,姑爺可彆想著糊塗人啊,咱們女兒家雖然讀書少,但是詩詞好壞還是分得清的,若是詩詞不佳,那姑爺今晚就準備好獨守空房吧。”
“咯咯……”
一眾年輕女眷嘻嘻哈哈地跟著起哄,不得不說,這女人一多,作風比男人還要大膽。
徐晉還是做足功課的,從容地笑道:“各位姐妹、表姐妹、侄女、表侄女、表嫂子,小姨子聽到好了,催妝詩馬上就來!”
一眾女眷瞬時哄笑起來。
徐晉輕咳一聲吟道:“昔年會試上京遊,月裡嫦娥許狀頭。今日幸為泰晉會,早教仙女下妝樓。”
此詩一出,四周頓時響起陣陣讚歎聲,袁氏身邊一名年長的女眷笑道:“都說曹七步才高八鬥,如今看來,咱們姑爺更勝一鬥。”
費小玉眼珠狡黠地一轉,俏皮地道:“徐晉,你這第一首催妝詩是給三姐的,你把我三姐誇成嫦娥仙子,可不能厚此薄彼了,下一首也得誇一誇我四姐,要是不得四姐歡心,這親你就不用接了!”
此言一出,一眾年輕女眷立即跟著起哄。房間內的費如意和費吉祥均是霞飛雙頰,區彆在於前者是喜悅,後者是羞澀。
徐晉不禁暗汗,最難擺平的果然還是小姨子啊,隻得絞儘腦汁搜索腦子裡的存貨,費小玉這隻小辣椒得意洋洋地背著雙手。
“徐郎不會是難住了吧,五妹也真是的,這樣子刁難人家!”費如意有點緊張地暗想。
費吉祥此時亦是十分忐忑,並且暗暗打定主意,隻要徐晉吟出一首催妝詩來,即便沒有第一首好也認了。
幸好,隔了十數息,房間外終於傳來了徐晉的聲音:“昨夜紅燭調金粉,明鏡台前彆作春。不須麵上去紅妝,留著雙眉待畫人。”
此詩一出,四周頓時響起一片哄笑聲,徐晉這首催妝詩雖然不及第一首,但是卻更有“味道”了。
費小玉掩著嘴兒咯咯地笑道:“四姐,你聽到了沒有,你的雙眉先不要畫啦,等明天起床後徐晉幫你畫!”
屋內的費吉祥早就羞得臉如火燒,芳心撲通通的亂跳,正所謂:紅袖添香夜讀書,晨起梳妝細畫眉。古人描寫夫妻之間的恩愛纏綿,都喜歡用為妻畫眉之類,所以說,徐晉這是等於當眾“肉麻”了一次。
徐晉苦笑著向費小玉拱了拱手道:“小玉姑娘,這催妝詩也作了,煩請高抬貴手。”
小辣椒顯然不想就這樣放過徐晉,人家還沒玩夠呢,雙手攏在嘴邊往房間喊道:“三姐四姐,你們對姐夫的催妝詩還滿意嗎?”
“滿意!”房間內兩女幾乎異口同聲地答道,費如意還加了一句:“五妹,快彆鬨了!”
一眾女眷嘻嘻哈哈地笑起來,紛紛讓開道路,有婆子負責把門打開,兩名披著紅頭蓋,身穿大紅喜服的兩位新娘子在丫環的攙扶下行了出來。
費小玉這隻小辣椒立即又搞事了,攔在徐晉跟前道:“徐晉,這麼輕易就接走本姑娘兩個姐姐,實在太便宜你的,這樣吧,還有最後一關,你猜猜哪一個是三姐,哪一個四姐,猜中了才可以走!”
徐晉不禁啼笑皆非,這是要山寨星爺的唐伯虎點秋香嗎?
眼前的兩名新娘子均穿著大紅喜服,蓋著紅頭蓋,身高體形也是差不多,還真是難以分辨出來。正在徐晉為難之際,其中一名新娘子輕咳了一聲,徐晉不禁眼前一亮,還是咱家如意會疼人啊。
費小玉嘴兒撅得老高道:“哼,三姐作弊,這不能算的,徐晉,你得再作兩首卻扇詩才行。”
所謂的卻扇詩乃唐朝留傳下來的風俗,新娘過門時會用團扇擋住臉,洞房的時候,新郎官必須吟一首卻扇詩,新娘子滿意了才會撤去團扇,露出臉來與丈夫喝合巹酒,然後上床成其好事。
徐晉汗道:“小玉姑娘,卻扇詩不是眼下作的。”
“不行,就要現在作,等進了洞房我們都沒機會聽了。”費小玉霸道地道,一眾女眷也跟著起哄。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徐晉也隻好認了,吟道:“閨閣紅顏如皎花,八月初十到我家。自有雲裳五色映,不須羅扇百重遮。”
徐晉這首卻扇詩隻是中規中矩,不過費小玉總算厚道了一次,沒有繼續刁難,而是道:“還差一首!”
徐晉又吟道:“莫將羅扇出帷來,遮掩春山阻俊才。若道團圓似明月,此中須放桂花開。”
徐晉吟完對著小姨子拱了拱手,費小玉笑嘻嘻地道:“這首還不錯,行吧,本姑娘就不再難為你了。”
徐晉不禁暗鬆了口氣,領著雙妹出門上了花轎,然後吹吹打地回府去,身後跟著長長的送親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