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晉此時已經恢複了冷靜,淡道:“不行,如果打上門去,有理也變成無理,彆忘了上次我們是怎樣收拾武定侯的。”
戚景通不由心中一凜,將信將疑地道:“大人,就建昌侯那種貨色,不至那麼高明吧?”
徐晉也不太相信,就張延齡那種水平的家夥會故意設局坑自己,但正所謂小心駛得萬年船,自己近來正處於風口浪尖上,滿朝文武勳戚都在盯著自己,一著不慎恐怕就會翻船撲大街,不得不謹慎行事。
在徐晉看來,張延齡如此明目張膽地打砸自己名下的產業,又把掌握核心工藝的孫老三綁走,有可能確是他平日囂張慣了,所以肆無忌憚,但也有可能是故意激怒自己,所以不得不防。
“老戚,你派幾個弟兄盯著建昌侯和壽齡侯府,二哥,你親自走一趟北鎮撫司衙門找金千戶(金彪),就說我請他過府一聚。”徐晉沉著地吩咐道。
戚景通和謝二劍對視一眼,心中均生出一種預感,建昌侯要倒黴了,正是自作孽不可活。
徐晉安排完便直接帶人回府,連明鏡齋也不去了,隻是讓管家大寶收拾善後。
……
建昌侯府也在小時坊,而對麵就是壽齡侯府,兩府屋舍連綿,幾乎占了一條街巷。
此時,建昌侯府的中院客廳內,建昌侯張延齡正和武定伯郭勳對席而坐,兩人一邊喝著小酒,一邊吃著花生米,不過表情都明顯帶著一絲興奮。
就在徐晉率著五十名五百營悍卒入城後,立即便有人把消息飛報到建昌侯府,此刻張延齡和郭勳兩人正興奮地等待著被憤怒衝昏頭腦的徐晉打上門呢。
張延齡卡嚓地嚼碎了一顆花生米,有點不放心地道:“老郭,咱們在院中布置的人手足夠吧?”
張延齡上次在瓊林樓中企圖武力逼使徐晉就範,結果手下的仆從卻被徐晉身邊一名少年給全部乾翻了,偷雞不成反蝕把米,現在還有陰影。
郭勳自信地道:“放心吧,前院和中院統統埋伏了的一百多人,還有弓弩和火銃,姓徐的敢來,保準教他有進無出!”
郭勳眼底閃過一絲狠厲,去年底他中了徐晉的圈套,帶人闖進靖安伯府,衝撞了天子聖駕,最後被降爵罰俸,兒子更是被打折了一條腿,所以對徐晉是恨之入骨,這次竟是打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可惜……郭勳注定要失望了,正在兩人緊張興奮地等待時,結果一名眼線走進來稟報道:“侯爺,徐晉已經帶著人回府了。”
“什麼,回府了!”郭張二人異口同聲地道。
張延齡一拍桌子,憤然罵道:“媽的,徐晉那小子真沒種,本侯之前高看他了,敢情是慫包一個。”
郭勳亦是麵色難看,不死心道:“再等等!”
據郭勳了解,徐晉可不是那種怕事的人,而且奸詐狡猾。
兩人又等了小半個時辰,徐晉依舊沒有帶人打上門來,所有布置都落空了。
張延齡不甘心地罵道:“他瑪的,白忙活了一場,張旺,讓大人都撤了吧。”
這命令一下,前院和中院中埋伏著的人員都冒了出來,一個個手執明晃晃的刀劍,還有部份拿著火銃和弩箭,要是徐晉看到眼前這一幕,保準冒出一身冷汗。
這些埋伏人員一部是郭勳從府上調來的,當天色黑下來,這部份人便借著夜色掩護離開建昌侯府,而這一幕自然落入了盯梢的五百營弟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