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兩個時辰後,許棟和王直兩人才意猶未儘地離開,若不是怕影響王翠翹明天參賽,兩人估計得吃完晚飯再離開呢。畢竟如此絕色美人坐在跟前,無疑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而且百看不厭,最主要是明天之後,這美人可能就飛了,也不知會便宜了哪個權貴。
送走了許棟和王直,王翠翹頓覺疲倦襲來,心中更是生出一股無奈和彷徨。之前她以為自己隻要脫了賤籍從良,從此便可自由自在地去乾自己想乾的事了,但此時她才猛然間發覺,自己過於想當然了。
一個沒有靠山的弱質女子,即使走出了青樓又能如何?終究還是逃不出男人的手掌啊,隨便一個有錢有勢的商賈也能把自己拿捏得死死的,自己還妄想周遊列國采風創作歌曲?
許棟和王直倆人看自己時,眼神中那種火熱,王翠翹自然感受得到,假如不是有徐晉贈詩這一遭,估計兩人今日的舉止會更過份,甚至,許棟在花魁大賽後不兌現承諾也說不定。
王翠翹暗歎了一口氣,吩咐秋雁把許棟和王直兩人喝過的茶杯拿出去直接扔了,然後淨了手,懶懶地軀在床上發呆。
……
天晴了,一輪皎皎的圓月掛在天空之上,浪濤反複地拍打著東沙島的岸邊,發出隆隆的聲響。海水還是那麼藍,數天前浮滿海麵的屍體早已沒了蹤影,隻有停在島南麵港口,那隻被燒毀了大半的倭船,在無聲地訴說著這裡曾經發生過一場慘烈的血戰。
此時,燒毀的倭船旁竟然多了兩艏船,島上有火光,而且人影綽綽。
東沙島那座山洞本來已經被炸塌了,但塌落的泥石眼下卻被搬走了,重新挖出了一個隻有數平方的小山洞。島上的海風很大,不過小山洞內卻沒有風,洞壁上插了兩根沾了火油的火把,照得亮堂堂的。
此刻洞中正有兩人在火光下對席而坐,所謂的席,隻不過是一塊較平整的石頭罷了,兩人就隔著石頭,用匕首切生魚片果腹。
“陳東君,滋味如何?”其中一人用生硬的漢語問道。
“操,難吃死了,要是有酒有飯,老子打死也不吃生魚肉,這玩意就你們倭人喜歡吃。”陳東罵罵咧咧地道。
此時山洞內的兩人赫然正是之前逃掉的東沙島二當家陳東,還有大內宗設。
話說大內宗設和陳東也算同是天涯淪落人了,大內宗設帶著全部家當傾巢而出,本來還想到大明沿海發財的,還精心挑選了一處登陸地點,結果好死不死,竟然遇上了到東台縣巡視的欽差徐晉,剛登陸就被乾死了大半人,最後隻帶著幾十人倉皇逃命。而陳東呢,連老巢都被徐晉的麾下端掉了,僥幸帶著幾十名弟兄駕船逃得一命。
就在徐晉帶著所繳獲的大量財貨離開東沙島的當天,那個風暴肆虐的傍晚,陳東和大內宗設這兩個倒黴蛋在一座荒島上相遇了,為了爭奪這個躲避風暴的荒島,兩方人馬還打了一仗,互有死傷。
不過,這兩個家夥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打完之後竟然勾搭成一夥,尤其是在得知各自都在同一支官兵手下吃了虧後,兩人的關係更緊密了,畢竟同是天涯淪落人嘛,有著共同的誌向(搶劫),共同的仇人,一拍即合也就不足為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