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徐晉再次醒來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匆匆地吃了些飯菜,徐晉便把王林兒和謝二劍兩人叫來詢問。
“大人,織信美子、細川武殊和普淨還是下落不明,不過,夏言大人已經下令封鎖方圓五十裡,水陸兩路均設卡盤查,同時畫形捉形懸賞通緝,他們跑不掉的。”王林兒稟報道。
徐晉不禁皺了皺眉道:“大明寺搜查過了沒,可有什麼發現?”
謝二劍搖了搖頭:“裡裡外外都搜查過了,除了搜出十多萬兩銀子外,倒是沒有特彆的發現,現在錦衣衛正在加緊審問那些僧人。”
徐晉點了點頭道:“那慧靜老和尚的身份查明了沒?”
謝二劍聳了聳肩道:“這賊禿硬氣得很,到現在一個字都不說,而且滴水未進,看樣子是一心求死。”
“不能讓他這麼輕易死掉,不吃不喝就強灌他吃喝。”徐晉沉聲道,他有預感,這老禿驢是個大賊,不可能名不見經傳。
徐晉又跟兩人聊了會兒,便把王林兒打發走,隻把謝二劍留下。
謝二劍顯然也料到徐晉要問他什麼,首先坦白道:“張定邊就是先祖,這乃我們家的秘密,先祖遺訓不得暴露身份,所以妹夫千萬不要怪三妹對你有所隱瞞。”
徐晉對此雖然早有預料,但此刻二舅子親口承認,還是小小的震撼了一把,難怪嶽父這一家子都武藝了得,敢情竟是元末第一猛將張定邊後人,正容道:“二哥言重了,我又怎麼會怪小婉呢,疼她還來不及呢。”
謝二劍見徐晉說得誠懇,而且神色間確實沒芥蒂之意,不由暗鬆了口氣笑道:“那就好,先祖畢竟曾與老朱家為敵,這事若傳出去怕會對妹夫的前途不利,所以萬萬不可外傳。”
徐晉皺眉地道:“那倒不至於,各為其主罷了,更何況已經過去一百多年,皇上理應不會介意這件陳年往事的。”
謝二劍搖頭道:“不好說,當年朱元璋被家祖修理得不輕,儘管陳友諒兵敗身亡,朱元璋也三番四次邀請先祖到他麾下效力,但先祖並不願意鳥他,所以隱姓埋名出家當了和尚,後來又還俗在鄱陽湖邊上當了個漁民。
之後的事世人都有目共睹了,跟著老朱家打江山的開國功臣就沒幾個有好下場的,可見先祖當年的決定是何等的明智。
所以我們的身份還是不要公開的好,更何況已經一百多年了,我們也習慣了姓謝,家裡供奉個牌位隻是像征性的表個孝心,其實姓謝姓張都無所謂了。”
徐晉站起來來回踱了數步,搖頭道:“這件事還是向皇上如實坦白的好,免得被有心人利用,今日慧靜質問你的時候,陸炳和幾名錦衣衛均在場。”
謝二劍不由麵色微變,錦衣衛是皇上的耳目,而陸炳更是皇上身邊的人,所以這事想不傳到皇上耳中很難,儘管自己可以死不承認,但這顯然不是個好主意。
“就這樣吧,回頭我寫封密信給小婉,讓她找個機會向皇上稟明。”徐晉果斷地道。
謝二劍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選擇相信徐晉的判斷,點頭道:“好吧,既然妹夫都不擔心,那便這樣辦吧。”
徐晉也不耽擱,打發走謝二劍後立即便到書房寫信,謝家的身份是個定時炸彈,必須趕在陸炳報告之前首先向小皇帝坦白,否則性質就不一樣了。
以徐晉對朱厚熜的了解,這小子估計更加在意自己對他的忠誠,而不是謝家出身,一旦讓這小子覺得自己對他不坦誠,即使他表麵再大度,心裡恐怕也會種下一根刺。
這顯然不是徐晉想看到,所以,必須防患於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