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和初夏見狀花容失色,焦急地道:“五叔,快快放下,那不是你能碰的東西。”
這幾個月時間,兩女一直在徐晉身邊侍候,跟五百營的悍卒接觸也多,自然知道這些殺人不眨眼的鐵血悍卒,把燧發槍珍視如同生命,槍在人在,槍毀人亡就是他們的軍規鐵律,如今五叔竟然拿了人家的燧發槍,這還得了。
茅大中慌不迭地把燧發槍放回原位,訕訕地道:“這位大兄弟,對不住,對不住哈,我不知道這東西不能拿。”
這名悍卒冷著臉把燧發槍撿起來背上,心裡悻悻的,因為回頭得挨趙老大處罰。
初春初夏目光乞求地望向徐晉,徐晉皺了皺眉道:“算了,不知者不知罪,下不為例。”
徐晉此言一出,趙大頭等人收回了目光,繼續清理雜草樹木,空氣中無形的壓力也隨即消失。茅大中不由鬆了口氣,同時暗暗心驚:“這小子到底什麼來頭,莫非是……?”
茅大中忽然想到一個可能,不由機靈靈地打了個寒顫,低著頭假裝拔草掩飾眼裡的驚懼。
徐晉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茅大中,眼底閃過一絲微不察的疑色,燧發槍雖然用油布包著,但外形怎麼看都不像是鏟子鐵釗之類,更何況誰會用油布包著這些玩意?
“大人,這個茅大中有鬼!”韓大捷湊到徐晉跟前低聲地道。
徐晉微點了點頭,連韓大捷都瞧得出來,他怎麼可能瞧不出來,神色自若地使了個眼色,示意韓大捷見機行事。
正所謂人多力量大,很快,墳包四周的雜從野樹便被清理乾淨了,擺上祭品,點上香燭紙錢,初春初夏兩人又在墳前失聲痛哭了一場。
人在極度悲痛的時候哭上一場,積鬱的情緒得到舒緩,反而是一種好事,所以徐晉也沒上前安慰兩名俏婢,而是蹲在一旁,用一根木棍撥弄那堆紙錢,讓火燒得更旺盛一些。紙錢的灰燼乘著熱氣升騰起來,竟然形成一條衝天而起的小龍卷。
古人無疑都是非常迷信,茅大中激動地道:“三哥三嫂顯靈了,他們看到了。”
“阿爹,娘親!”初春初夏不由失聲悲呼,眼淚更是奪眶而出。
一眾悍卒和錦衣衛亦是凜然肅立,徐晉不由無語,這隻是很普通的熱交換現象罷了,不過,既然都樂意認為是逝者顯靈,徐晉自然不會殘忍地去說破。
“你們是什麼人?”一把蒼老而沙啞的聲音,在眾人身後突兀地響起,把在場所有人都嚇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