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羅龍文還找到了王直已經七十多的老母親,經過一番勸說,老人家也十分配合地口述了一封家書,勸兒子主動回大陸投降自首,爭取朝廷寬宥處置。
一切準備妥當,羅龍文便向徐晉辭彆,準備出海前往金塘島。正所謂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對於羅龍文這種未雨綢繆的辦事風格,徐晉自然十分欣賞的,而且對其勸降王直的信心也大大增加,於是便特意派了宋大眼保護他上島,順便觀察島上的兵力和防務部署,為談判破裂後的強攻做準備。
還是那句,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徐晉已經做好了兩手準備,能談成就最好,談不成就直來硬的!
且說羅龍文進了大廳,立即滿臉笑容地快步走到王直的跟前,拱手行禮道:“本固(王直的表字)兄,好久不見!”
王直這半年來經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這時突然見到同鄉好友,既驚喜又親切,眼眶竟然有點濕潤了,激動得站起來握住羅龍文抱拳的雙手,語無論次地道:“含章兄,鄙人還以為這輩子再無相見之時了,今日在此得見故人,大慰平生,快坐!”
羅龍文見狀頓時又淡定了幾分,看來自己這次是來對了,王直現在慌得很啊,那就好辦!
兩人重新落座後,王直命人奉上茶水,又向羅龍文介紹了屋內的徐元亮和宇久盛定。話說徐元亮雖是王直的義子,但跟毛海峰不同,毛海峰是養子,是王直養大的,所以羅龍文也認識,徐元亮則不然,是王直前幾年才認的義子,所以羅龍文未曾見過。
彼此寒暄過後,王直便試探道:“敢問含章兄從何處來?”
羅龍文微笑道:“從寧波府來。”
此言一出,徐元亮和宇久盛定都不由臉色微變,因為直浙總督徐晉如今就在寧波府。王直神色有點不自然了,自嘲:“鄙人如今是朝廷恨不得除之而後快的反賊,人人避我如蛇蠍,唯獨含章兄飄洋過海來看望鄙人,實屬難得!”
“鄙人這次登島,除了看望本固兄,其實還有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羅龍文道。
王直不由心中一動,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他和羅龍文雖然還算有點交情,但還沒到讓對方舍命來訪的地步,所以猜測羅龍文是受了官方的委派,否則羅龍文肯定不敢如此堂而皇之來找自己的,於是不動聲色地問道:“哦?含章兄有什麼緊要事?”
羅龍文瞟了一眼倭人宇久盛定,王直馬上會意,找了個由頭把宇久盛定支了出去,後者離開時眼中閃過一絲隱晦的凶光。
“好了,如今沒有外人,含章兄請直言吧!”王直略帶期待道。
羅龍文的本意是讓王直把徐元亮也支走的,但見王直似乎並沒那個意思,顯然對徐元亮十分信任,於是開門見山地道:“本固兄,鄙人這次是奉了直浙總督之命前來招安的!”
王直雖然已經猜到了幾分,但聞言還是激動得有點顫抖,吃吃地道:“含章兄此話當真?”
王直很有些意外,同時驚喜無比,如今官兵正氣勢如虹,他每天寢食不安的,就是擔心官兵會來圍剿自己,沒成想直浙總督徐晉竟然想招安自己。
羅龍文微笑道:“這種事鄙人哪敢開玩笑,這裡有總督大人的招安文書一封,本固兄還請過目!”
羅龍文說完把徐晉那封招安文書取了出來,交到王直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