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元亮趁著一名倭國女人給他斟酒的空當,意猶未儘地伸手在那山峰上抓了一把,還發出嘿嘿的淫笑聲。宇久盛定得意地道:“子夜兄,一起玩的滋味如何?”
徐元亮嘿嘿笑道:“過癮,這麼刺激的事宇久君怎麼不早找我。”
宇久盛定哈哈笑道:“來日方長,改日再與子夜兄玩更刺激的,對了,王爺是不是已經決定接受朝廷的招安了?”
徐元亮點頭道:“應該是了,王爺的老母親如今就在寧波府城中,毛海峰也來信勸他接受招安,王爺儘管沒有當場答應,不過看得出已經打定了主意。”
宇久盛定眼底精光一閃,皺眉道:“子夜兄,你們就這麼輕易相信官兵的話?倘若官兵出爾反爾,先把你們誘降,待解除了你們的武裝後,再突然間發難,那時你們就隻能引項待戮了。”
徐元亮麵色微變,其實他也有這種擔心,現在宇久盛定提起,這種擔心更是無限放大了,吸了一口冷氣道:“應該不會吧,朝廷若出爾反爾,以後誰還敢相信,而且,聽說那個直浙總督徐晉還是挺講信用的,向來言出必行,士兵的賞銀和撫恤從來不會克扣!”
宇久盛定撇嘴道:“子夜兄你糊塗啊,你們漢人的兵法中有句話叫兵不厭詐,倘若朝廷真的使詐怎麼辦?那個徐晉對自己人講信用,對咱們這些賊人就未必。更何況,就算朝廷確實誠心招安,但咱們這些人畢竟當過賊,手上沾過官兵的鮮血,能受待見就奇了。與其被招安過去受氣穿小鞋,還不如當個逍遙快活的海盜,大碗喝酒大塊吃肉,要銀子有銀子,要女人也有女人,豈不快活千百倍?”
徐元亮本來對被招安還頗有點心動的,現在一聽宇久盛定的分析,又覺得接受招安竟然好比往火坑裡跳了,於是皺眉道:“可是如今這形勢,不接受招安不行啊,官兵一旦打來,咱們抵擋不住。”
宇久盛定撇嘴道:“怕個屁,大海茫茫,打不過咱們可以逃,大不了先回我們東瀛避避風頭,待時機成熟了再回來發財。”
徐元亮眼前一亮,點頭道:“對頭,可是義父肯定不會聽我的,如今他老母親和毛海峰都在官兵手裡。”
宇久盛定冷笑道:“子夜兄,難道你就甘心一直屈居在王直之下!”
此言一出,徐元亮頓時像被針紮了一下,駭然看著宇久盛定,吃吃地道:“宇久君,你的意思是?”
宇久盛定獰笑道:“無毒不丈夫,王直既然一心接受朝廷的招安,那咱們就乾掉他。”
“這……義父待我不薄,沒必要這樣!”徐元亮神色猶豫,額頭上滲出了一層細汗。
宇久盛定臉色一沉道:“子夜兄,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彆看王直現在重用你,那是因為他沒得選擇,假如毛海峰還在,他會把島上的防務交給你嗎?”
提到王直的養子毛海鋒,徐元亮頓時露出妒忌之色,毛海峰無論是才學和才能都遠在他之上,而且從小便是王直養大的,所以深受王直的喜愛和器重。
徐元亮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咬牙道:“宇久君,那咱們該怎麼做?”
宇久盛定目光一閃,嘿笑道:“王直肯定還會接見那羅龍文,到時子夜兄便在旁趁機殺了王直,栽贓嫁禍給羅龍文,然後在下乘機帶人衝進去把羅龍文給殺了,到時推舉子夜兄為新的徽王,那就順理成章了。”
徐元亮聞言不由心中一熱,麵色變幻不定。
宇久盛定把杯中酒一飲而儘,陰險地道:“子言夜兄,無毒不丈夫,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綜觀曆朝曆代,為了皇位弑父殺君的人還少嗎?更何況王直隻不過是你的義父罷了。”
徐元亮端起酒杯一飲而儘,咬了咬牙道:“乾了!”
權力是一杯毒藥,徐元亮已經飲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