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三年二月初二,龍抬頭,在這個細雨朦朧的春耕節,徐晉登上了香港島。這片在後世被譽為東方之珠的國際大都市,如今隻是一座荒島而已,經過這場大戰後更是滿目蒼夷,空氣中殘留的火藥味還沒完全散儘,隨處可見大大小小的彈坑,還有被摧毀的防禦工事。
徐晉在眾將的陪同之下巡視了一遍這座島嶼,還登上了太平山頂眺望屬於維多利亞港所在的海灣,滿懷感慨之下禁不住放開了喉嚨,對著大海高唱了一曲《東方之珠》。
眾將不禁麵麵相覷,他們自然搞不懂徐晉這個穿越者此刻的心情,隻以為大帥一時高興過頭得了失心瘋呢。幸好,大帥唱完這首古怪的曲子後便恢複了正常,模樣還是那麼的英俊,目光還是那麼的睿智,氣質還是那麼的儒雅從容,四個字——英明神武。
徐晉唱完一曲《東方之珠》,隻覺神清氣爽,念頭無比通達,意氣風發地一指山下那片碧藍的海灣大聲道:“去他媽的維多利亞港,以後那兒就叫東方明珠港,咱們大明的海港,堂堂大明要讓四方——來賀!”
後世的香港是國人的驕傲,同時也是國人的恥辱,腐敗無能的晚清政府把它割讓給了英國人,足足一百五十五年後,香港才得以回到了祖國的懷抱。經曆一百五十多年的殖民的統治,直到二十一世紀的今日,依舊有部份巷(和諧)獨分子不承認自己是中國人,可見殖民對國人的塗毒之深。
不過沒關係,以後再也不會有什麼租界,不會有維多利亞港,不會有皇後大道,甚至不會有滿清政權。徐晉信心十足地對著大海揮了揮拳頭!
眾將雖然不明白徐晉為何突然如此激動,但他身上散發出來那種指點江山的意氣,眾將還是深深地感受到了,無不為之精神大振,下意識地跟著咆哮:“堂堂大明要讓四方——來賀!”
徐晉不由哈哈大笑,乾脆把整首《精忠報國》給高唱了出來:“狼煙起,江山北望。龍起卷,馬長嘶,劍氣如霜。心似黃河水茫茫,二十年,縱橫間,誰能相抗?恨欲狂,長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他鄉……堂堂大明要讓四方——來賀!”
這首《精忠報國》抑揚頓挫的曲調,豪情萬丈的曲詞,瞬間就唱到了這幫戰場廝殺漢的心坎了,引發了強烈的共鳴,一個個激動得熱血沸騰,竟跟著鬼哭狼嚎起來(全他媽的跑調了)。
一曲唱罷,眾將相視豪邁大笑,望向徐晉的目光就好像群狼望著自己的狼王一般。餘林生那貨更是引項嚎叫,大聲道:“真他娘的痛快,好想打一架,誰敢與某家一戰?”
“我來吧!”謝二劍懶洋洋地道。
“擦,那還是算了!”餘林生立即慫道。
眾將頓時哄堂大笑,徐晉亦禁不住莞爾,論單打獨鬥,眾將中無人是謝二劍的對手,那個細川武殊倒可與二舅子一爭高下的,可惜現在已經廢了。
從太平山上下來後,徐晉來到了一座堡壘前的空地上,一千多名西洋人俘虜全部被看押在此,而繳獲的三百多門火炮,還有四千多把火繩槍整齊地碼放在附近的空地上,場麵極為壯觀。
“嘿,徐……放開我,徐大人,我們能不能再談談!”俘虜群中一名洋人掙紮著站起來大聲高呼,赫然正是皮雷斯。
徐晉示意親兵把皮雷斯帶過來,後者昨日掉到海裡差點被淹死,此時看上去相當憔悴,冷得鼻涕都淌到唇邊了,打著冷顫道:“徐大人,我想我們可以再談談的。”
徐晉聳了聳肩笑道:“皮雷斯閣下,醒醒吧,你覺得你現在還有什麼資格跟我談?”
皮雷斯眼神一黯,他現在確實沒有任何籌碼跟徐晉談了,於是用乞求語氣道:“徐,放了我們吧,我們可以給贖金,就一百兩銀子一個如何?”
徐晉搖頭道:“一百兩那是昨天的價,現在嘛,得一千兩銀子了!”
皮雷斯臉色慘得泛綠,前後被俘的西洋人有兩千多人,一千兩銀子一個,那就是兩百多萬兩銀子啊,不由怒不可遏地大聲道:“徐,你這個魔鬼,那有一日之間漲價十倍的道理,徐,你就是貪得無厭的吸血鬼。”
徐晉聳了聳肩道:“現在是一千兩銀子一個,等本官拿下馬六甲海峽,估計還要漲價。”
皮雷斯大驚失色道:“我的天呀,你還想攻打馬六甲城?你瘋了,你不可能得逞的。”
徐晉從容自若地笑道:“那咱們騎驢看戲——走著瞧!”
徐晉說完便轉身行了開去,皮雷斯絕望地大叫:“徐,你不會得逞的,彆怪我沒警告你,你若敢攻打馬六甲城,就等著承受阿布爾總督的滔天怒火吧,不不不……你絕對不可能成功,你會後悔的!”
“大帥,阿布爾總督是什麼鬼?很厲害的樣子!”戚景通禁不住問。
徐晉淡笑道:“阿布爾是葡萄牙在印度殖民地的總督。”
眾將不由麵麵相覷,一頭霧水。
徐晉解釋道:“佛郎機人占領了天竺沿海某些地區,在那裡定居屯田殖民,而管理這些地區的最高軍事行政長官就是那個阿布爾總督。”
眾將不由恍然大悟,王直佩服地道:“大帥果真見多識廣,不知那阿布爾總督手下有多少軍力?”
徐晉哂笑道:“西洋人不遠萬裡而來,儘管在天竺殖民了,但拿得出手的軍力不會超過一萬,當然,這還不包括奴隸。”
“我呸,才一萬人,還以為多厲害的人物呢!”餘林生不屑地呸了一口,一萬兵力算得了啥,也就是大明兩個衛所的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