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晉頓時被逗樂了,心中濃濃的離愁彆緒也被衝淡了許多,苦著臉道:“正好相反,是你翠翹嫂子不要我了。”
賀芝兒眨了眨眼道:“哥你就騙小孩吧,隻有男人可以不要女人,哪有女人不要男人的道理。”
初春和初夏本來也有些眼圈紅紅的,聞言不由莞爾,初春柔聲道:“芝兒小姐,老爺這是在逗你呢,你翠翹嫂嫂這是出門去遊曆了,過幾年就會回來。”
賀芝兒滿眼羨慕地道:“哥,芝兒也想去遊曆。”
徐晉不禁暗汗,連忙道:“你今年才十歲,年紀太少了,等過幾年再說吧。”
“哦,好吧!”賀芝兒無奈地點了點頭,小嘴卻是低聲嘀咕著:“初春姐姐好像說過我十五歲了……”
徐晉隻裝作沒聽到,免得這小丫頭繼續糾纏,這時,遠處的馬車又從山灣後轉了出來,在樹木掩映下若隱若現。賀芝兒一指道:“哥,快看啊,翠翹嫂子的馬車又看得見了。”
初春初夏兩名孿生俏婢均抻長脖子望去,徐晉看了一眼滿臉羨慕和佩服的兩棵小白菜,不由暗暗苦笑,反思自己是不是太過縱容了,倘若家裡那幾位以後也有樣學樣,都要來一次說走就走的旅行,那自己豈不是自討苦吃?
說真的,為了王翠翹的這次環大明邊境遊,徐晉可謂操碎了心,先是翻遍了大明地圖尋找最安全的路線,然後精挑細選出一批隨行扈從,甚至把宋大眼這位貼身保鏢都派出去了。若是家裡那幾位也鬨著出門遠遊,徐晉估計會瘋掉。
其實,徐晉的擔心純粹多餘,在大明朝,像王翠翹這種追求“詩和遠方”的奇女子畢竟隻是鳳毛麟角,大明朝的女子自小接受女德教育,相夫教子才是她們生活的主調。譬如拿初春初夏來說吧,倆俏婢雖然羨慕佩服王翠翹的勇氣,但不代表她們向往這樣的生活,相比之下,她們更樂意留在府裡,安安穩穩地服侍老爺。
又過了片刻,遠處的馬車終於脫出了目力的範圍,再也看不到見了。徐晉惆然地輕籲了口氣,對於王翠翹的安全他並不是太擔心,因為他所製訂的路線基本都在大明的國境外,而且刻意避開了與大明不友好的國家,再加上有宋大眼和二十名身經百戰的老卒守護,一般的山賊劫匪膽敢覬覦的話,簡直就是找死,而官府方麵,相信地方官員和士紳聽到他徐晉的名字都得惦量惦量,或許會不照拂,但決不敢刁難。
“走吧,回城去!”徐晉招呼一聲,帶著兩名俏婢和賀芝兒上了馬車,在錦衣衛和親兵的護送之下返回南頭城。
送走了王翠翹,接下徐晉也得啟程趕回京城麵聖複命了。然而,正多徐晉一行人回到南頭城外時,迎麵便遇上了匆匆出城來的太監張永。
張太監攔住了道路,下馬快步來到了徐晉的馬車旁,遞上了一份蓋有內閣公印的急報道:“徐大人,剛從京城送來的八百裡加班急,趕緊看看吧。”
徐晉心中一凜,連忙拆開密封的火漆,取出裡麵的信箋打開一看,差點眼珠都要瞪出來,表情相當古怪。
張永見狀心癢難耐,不過卻忍住沒有探頭偷看,皮笑肉不笑地試探道:“徐大人,京中可是發生了大事?”
徐晉大方地把急報遞了過去道:“皇上禦駕南巡了,估計已經快到山東地界,著本官趕到南京迎駕。”
張永哆嗦了一下,急急打開急報看了一遍,然後表情誇張地道:“哎喲我的個乖乖,皇上禦駕巡幸江南,徐大人,事不宜遲,咱們得趕緊啟程先行趕到南京準備接駕事宜。”
徐晉點了點頭吩咐道:“趙大頭,吩咐下去,艦隊今日之內完成補給,明日一早啟程北上。”
現在西南季風勁吹,到南京自然是走海路北上最快捷,更何況還有大量的財貨和戰俘要運送。
於是乎,第二天一早,徐晉便率領艦隊離開了南頭城,沿海路北上南直隸鬆江府,然後再經長江直達南京。而謝二劍和岑藍小兩口則獲得了徐晉批準,走陸路回江西見家長,等見完家長再順長江而下,到南京麵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