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徐康眼前一亮道:“孩兒明白了,聽娘親說過,爹爹以前也是賣了老家的幾畝祖田,籌到銀子搬進城裡求學,這才有了今時今日的成就。”
徐晉哈哈一笑道:“是這個理,記住,這世上根本沒什麼天神,如果你選擇的方向不對,即使再努力再堅持都不會有好結果,感動天神隻是無稽之談。所以,當生活逼得你走投無路的時候,要學會變通,學會取舍,即使是崽賣爺田也不可恥。”
四歲的小徐康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謝小婉、費如意和費吉祥三女無奈地對視一眼,夫君又在給康兒灌輸些“離經叛道”的思想了。
徐晉摸了摸兒子的小腦瓜,笑道:“小猴子,爹爹再給你講一個《刻舟求劍》的故事吧!”
“不要!”三女異口同聲,美眸齊齊向徐晉嗔去,費如意還招了招手道:“康兒來二娘這裡,二娘給你掏耳吧。”
徐康這小家夥立即愉快地跑到他二娘的懷中,乖乖地趴在費如意的雙膝上,這小子最喜歡人家幫他掏耳了。
沒機會再毀經典的徐老爺隻得站起來伸了個懶腰,信步行出了甲板。
眼下正是二月中旬,天氣越來越暖和了,融融的春日陽光灑在身上,暖暖的春風迎麵吹拂,十分之舒適,但見運河兩岸草色青青,楊柳如堆煙,這江南景致真是美不勝收。
徐晉站在甲板上,一邊曬著陽光,一邊欣賞運河上的景致,心情說不出的輕鬆愉悅,畢竟這次南下沒有公務,正所謂無事一身輕,再上加又有妻兒陪伴在身邊,所以這段旅程十分哈皮。
話說徐晉是正月十八離開通州碼頭的,帶著妻兒家眷乘船由運河南下回江西省親祭祖,順道參加二舅子的婚禮。而眼下是二月十二,經過近個月的時間,行船終於進入了浙江杭州府的地界,估計還有半日行程就能到達杭州了。
徐晉的打算是先到杭州,然後再乘馬車走陸路回江西上饒縣,因為這樣能節約很多時間。如果在揚州逆長江而上到九江,再逆贛江而上到南昌,最後還要逆信江而上回上饒,恐怕得多花兩倍時間都不止,所以,走杭州這條線無疑是明智的選擇。
跟前年下江南不同,徐晉這次南下是為了私事,所以沒有龐大的欽差船隊,也沒有前呼後擁的錦衣衛,隻有一艏樓船,連上丫環婢仆和護衛的親兵,總共才五十人左右。
嘉靖四年二月十二日下午,樓船終於抵達了杭州碼頭,而當樓船靠岸時,徐晉卻意外地發現碼頭上竟然有成群結隊的地方官員在等侯,衙役甚至清場封鎖了道路,禁止閒雜人等接近。
徐晉正感疑惑,隻以為有彆的大官到訪杭州,而就在此時,卻突然見到一名眼熟的家夥混在地方官員當中,這貨正抻長脖子眼睛骨碌碌地往樓船上打量,當見到出現在跳板上的徐晉時,這貨立即眼前一亮,跳著腳揮手大呼:“十叔,十叔!”
徐晉微不可察地皺了皺劍眉,因為此子不是彆個,赫然正是大伢那貨,這隻討厭的蒼蠅怎麼會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