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麵白無須的中年男子提著李五六行了過來,隨手便扔在地上,後者表情痛苦地躺在那動彈不得,估計是被戳了穴位之類。
謝三槍的臉色不由凝重起來,但凡會點穴的無一不是內家高手,看來這黑台山中果然藏龍臥虎啊,隻是這名中年男子外表過於陰柔,而且嗓音聽著怪怪的,倒像是宮裡的太監。
“四叔,怎麼回事?”薛冰馨疑惑地問。
那四叔陰惻惻地道:“大當家,這家夥鬼鬼祟祟地摸到了後山禁地,十有八九是不懷好意,正好被我逮著了。”
禿頭矬子李五六大聲叫屈道:“誤會啊,小的隻是內急想找茅廁解手,不小心就去了後麵,完全是誤會啊。”
四叔冷笑道:“老夫看你東瞅西望的,可不像是內急樣子,倒像內裡有鬼!”
“小的這不是在找茅廁麼,被你老人家突然從後麵站出來戳了一下,小的差點就尿褲襠裡了。”李五六苦著臉道。
謝三槍對李五六的印象還是不錯的,至少一路逃命都沒有掉鏈子,把馬車趕得又穩又快,所以拱手道:“這位前輩,李五六隻是個趕車的車把式而已,請不要為難他。”
“嘿,小子看著身手不錯,那老夫便稱一稱你的斤兩。”四叔倏地跨步上前,乾瘦的手掌成爪,大刺刺地抓向謝三槍的胸口。
謝三槍連忙抬手擋格,啪,兩人拳爪兩撞,謝三槍頓時變了麵色,這太監一樣的家夥竟然手硬得像鐵石一般。
兩人快如電閃般過了幾招,突然齊齊悶哼一聲往後退開,原來謝三槍中了四叔一掌,而四叔也挨了謝三槍一腳,不過謝三槍中掌的位置在胸口,而四叔隻是大腿側挨了一腳,所以說,薑還是老的辣。
幸好,謝三槍皮糙肉厚,再加上反應快,卸掉了幾分力道,所以儘管胸口中掌,但傷得並不重,隻是胸中氣血翻湧,麵色憋得通紅。
皮十一連忙護在謝三槍身前,後者深呼吸幾口氣,麵色便恢複正常,把皮十一撥到一邊道:“我沒事,小皮退開,你不是這老東西的對手。”
四叔揉了揉被謝三槍踢中的大腿根,尖聲細氣地道:“小子倒是有點真本事,皮實扛揍!”
謝三槍被四叔這一掌打得有點惱火,反唇相譏道:“小爺要是不皮實,怎麼收拾你這老種老陰貨。”
四叔神色一厲,謝三槍還以為這老東西又要出手,連忙拿起架勢提防,結果這老東西尖聲喝道:“並肩上,把他們拿下!”
四周的馬賊立即一擁而上,拳腳鋪天蓋地地向謝三槍和皮十一兩人身上招呼。正所謂雙拳難敵四手啊,謝三槍和皮十一兩人乾翻了幾名馬賊後,最後還是被七手八腳地乾趴下了,死死摁在地上動彈不得。
謝三槍不由怒吼道:“人多欺負人少算什麼好漢,老陰貨,有種單挑!”
四叔陰沉著臉行上前,抬腿便在謝三槍身上踩了一腳,陰惻惻地道:“單挑是吧,好啊,你小子單挑我們一群如何?”
謝三槍頓時無語凝咽,這老陰貨原來還這麼無恥,你大爺的,糟老頭子忒的壞!
“搜身!”四叔冷冷地喝道。
很快,謝三槍和皮十一身上的物品都被翻出來了,包括一份行軍地圖,還有薛冰馨的那副畫像。
“咦,這畫的不是大當家嗎?”一名馬賊大聲道。
四叔劈手奪過那幅畫像一看,頓時眼中寒光暴閃,薛冰馨看到畫中的自己,卻傾刻呆住了,這種獨特的素描筆法她那裡認不出來,不就是那混蛋的手筆嘛!
四叔眼神凜冽地盯著謝三槍,寒聲道:“還敢說你們是商販!”
趙虎抽出了單刀架在謝三槍脖子上怒道:“王八蛋,敢情你小子果然不懷好意而來的,害老子還好酒好肉招待你們,我呸,立刻從實招來,你們到底是什麼來路?跑到黑台山打的什麼鬼主意?敢有半句虛言,老子剁碎你們喂狗!”
四叔又打開那份地圖,眼神頓時再淩厲了幾分,冷道:“不用問了,這是軍用地圖,他們是官府的人,拖下去砍了喂狗。”
趙虎聞言大怒道:“瑪的,原來是官差狗,膽子倒是不小嘛,摸到咱黑台山來了,來人,把他們拖到寨門外砍了,彆臟了這地!”
一眾馬賊立即押著謝三槍、皮十一、李五六和大伢往寨門外走去。
大伢那貨嚇得麵如土色,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大聲求饒道:“大當家,小的不是官差啊,小的真的隻是個販貨的,謝三槍,老子這次被你害死了。你們要砍就砍謝三槍和皮十一吧,他們才是真的官差,我和李五六不是啊!”
謝三槍不由翻了個白眼,皮十一亦是一臉的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