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目光一厲,驟然出手扼住徐晉的喉嚨,冷道:“小子膽兒挺肥嘛,身為朝廷重臣,竟然敢單槍匹馬跑來黑台山?”
徐晉淡定地道:“馨兒是黑台山的大當家,在下為什麼不敢來?”
四叔眼睛寒芒暴閃,怒道:“馨兒?這麼說你就是那個沾汙小姐身子的混蛋了,好你個混賬東西,竟然還敢出現,知道小姐這三年來受了多少苦,流了多少眼淚嗎?老夫恨不得現在就擰斷你的脖子。”
徐晉慚愧地地道:“所以在下今天來了。”
四叔麵色變幻不定,最終還是鬆開了扼著徐晉喉嚨的手,狠聲警告道:“姓徐的,若讓讓老夫知道你在玩弄小姐的感情,老夫必取爾狗命,好自為之!”
徐晉向著四叔拱了拱手,舉步往草堂行去。四叔麵色陰沉地盯著徐晉的背影,要不是看出小姐確實對此子有情意,剛才他就下手把徐晉給殺了。另外,徐晉身為朝廷命官,膽敢冒險上山來,可見此子確是個有擔當的男人,要不然剛才不殺他,也會給他一個教訓。
草堂確實是草堂,十分之簡陋,由竹木搭建而成,屋頂和四麵牆均是茅草,倒是勉強可以遮風擋雨,約莫六十七平方大,沒有桌椅,孩子們都席地而坐。
徐晉站在草堂門口,隻見裡麵大約有二三十名孩子,年齡大小不一,此刻正搖頭晃腦地朗誦著《神童詩》。
徐晉的目光很快便落在左手側第一位的小童身上,這名小童約莫三歲許,雖然長得瘦弱,不過眉清目秀,皮膚白晳,眼角眉梢都能看到自己小時候的影子。此刻小童正閉著眼睛,跟其他小孩般搖頭晃腦大聲誦讀《神童詩》,看上去憨態可掬。
徐晉在草堂門口站了片刻,終於有開小差的小屁孩發現了他,迅速捅了捅身邊的小夥伴,於是乎越來越多小孩發現了徐晉,紛紛好奇地轉頭望來,讀書聲越來越小了。
正閉著眼睛自我陶醉的李英俊皺著眉睜開眼睛,又循著一眾小孩的目光發現了門口的徐晉,不由愕一下,繼而倏的站起來,難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脫口道:“子謙兄,是你嗎?”
徐晉微笑道:“子玉兄,一彆經年矣!”
“真的是子謙兄!”李英俊激動地迎了出來,眼睛竟是泛紅了,這也難怪,被韃子擄去了幾年終於獲得自由,此時突然見到故友,哪能不激動於斯!
徐晉仔細地打量了一遍李英俊,喟然歎道:“子玉兄黑了,不過比前幾年結實了!”
李英俊苦笑道:“能活著就不錯了,對了,子謙兄為何出現在此?”
“本官正好奉旨巡視邊防,得聞子玉兄在此,特上山來一見。”徐晉坦然道。
李英俊眼中閃過一絲古怪之色,徐晉是朝廷命官,而黑台山卻是土匪窩,徐晉出現在這裡本身就不正常,不過,經曆了幾年磨難的他已經成熟多了,所以十分識趣的沒有多問。
“我聽大當家提起,子玉兄打算在山上當三年夫子?”徐晉岔開話題道。
李英俊點了點頭道:“承蒙黑台山搭救,在下才得以重獲自由之身,奈何身無長物,無以為報,所以在下打算接替浩然兄在此授學三年。”
李英俊說完轉身對著一眾孩子道:“為師故友來訪,爾等在此背誦神童詩,必須倒背如流,為師回來後要考查,而是背不出來要打手心!”
徐晉連忙道:“子玉兄莫急,還是先上完這節課再聚吧,耽誤誰都不能耽誤孩子的學業!”
李英俊臉上微窘,拱手道:“子玉兄所言極是,慚愧慚愧,那便請子玉兄稍侯吧!”
徐晉微笑道:“子玉兄請便!”說完便順勢在火兒旁邊盤腿坐下。
“叔叔,你要草墊子嗎?”火兒把自己屁股下的草墊子拿出來,是麥稈編成的。
徐晉慈愛地摸了摸火兒的額頭,柔聲道:“火兒真乖,你自己坐吧,叔叔坐地上行了!”
“噢!”火兒重新坐下,十分好奇這位陌生的叔步如何知道自己小名的。
這時李英俊已經開始講課了,小家夥立即聚精會神地聽起來,那股認真勁兒倒是讓徐晉老懷大慰,強壓下把小家夥抱起來親一口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