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繼宗兩手一攤道:“這不就結了,徐晉此子十有八九是跑來勸咱們出兵進京勤王的,若是見了他最後不出兵,那咱們也不好交待,所以還不如不見。”
梅定甲深以為然地頷首點頭,倪雲鵬則有點擔心地道:“可是徐晉就在城外,咱們如何把他打發走?”
趙繼宗不以為然地道:“今時不同往日了,如果徐晉還沒被奪爵貶謫,咱們倒是不能不給麵子,但他徐晉現在隻是小小的八品監正,倒是不用顧忌太多,隨便找個由頭把他打發走便是。”
“要不然乾脆不理會他,把他晾在城外,說不定天一黑他就自己離開了。”梅定甲道。
趙繼宗搖頭道:“不可,徐晉如今雖在失勢,但犯了如此重罪還能免死,可見皇上對其確實眷顧有加,難保此子日後不會東山再起,咱不能把他得罪死了,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嘛!”
“嗯,在理,那便聽宗叔的。”梅定甲和倪雲鵬異口同聲道。
天津城外,徐晉已經在城下立了近半炷香的時間,仍不見城頭有動靜,劍眉不由輕蹙了起來,心中隱隱生出一絲不快,倘若是以往,一個小小的衛指揮使安敢如此怠慢自己,真是:龍遊淺灘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
又過了盞茶的功夫,夕陽已經掛在遠處的山尖上了,估計還有半小時左右就要夜幕降臨,時間每多拖一分,通州城便多危險一分,一旦城中的糧食落入韃子之手,那韃子便不用擔心補給問題了,可以全力進攻京城。
記得曆史上俺答確實兵圍過北京城,但最後未能破城,隻是大肆掠奪後撤回了塞外,但是現在曆史走勢完全改變了,徐晉也不敢確定俺答這次會不會攻破北京城。一旦京城被破,嘉靖帝和宗室大臣們被韃靼一鍋端掉,那大明距離亡國估計也不遠了。
這並不是徐晉想看到的,不管是為了民族大義,還是為了還留在京城中的家人,他都要竭儘全力一搏,若能挽大廈於將傾自是最好的,最不濟也要把家人救出來!
正當徐晉心潮起伏時,城頭上終於有了動靜,一名軍官模樣的南子從垛口探出頭來喊道:“敢問城下可是靖海侯徐晉?”
徐晉回過神來,抬頭打量了一眼城上那名武將,拱手道:“在下正是徐晉,敢問城上是哪位將軍?”
“本將乃天津左衛指揮僉事謝安,久仰徐大人的大名。”城頭那名武將自我介紹道。
徐晉的心不由一沉,對方主官不出現,卻隻派了個指揮僉事來見自己,看來想讓天津三衛出兵的可能渺茫了。
果然,城上這位指揮僉事客套過後便道:“據說徐大人即將南下應天府任職,是碰巧路過嗎?”
徐晉劍眉一揚,淡然道:“本官確實將要南下履職,不過適逢通州遭到韃子的攻擊。通州乃京城糧倉,容不得有閃失,所以特來請兵馳援通州,煩請謝僉事打開城門詳談。”
謝安乾笑了兩聲道:“我們已經收到消息了,倪指揮、趙指揮和梅指揮正商討著出兵事宜,待探子打探清楚情況後將會采取行動。為免奸細潛入城中,三位指揮使已經下令全城戒嚴了,不允許任何人出入,所以眼下實在不宜開門讓徐大人進城,徐大人還是趕緊登船趕路吧。”
徐晉心中暗怒,不過對方連城門都不肯打開,顯然已經打定主意不見自己,再多說也是浪費口水,所以拱了拱手道:“既然如此,那便打擾了,徐某告辭!”
徐晉說完轉身往碼頭行去,徐壽連忙背著包袱跟上。城頭上的指揮僉事謝安愕了一下,摸著下巴自語道:“這位倒是個乾脆利索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