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炳又假惺惺地安慰了郭勳幾句,便命人把抄沒所有財物全部運走入庫充公。
郭勳看著自家百多年積蓄下來的財富被錦衣衛運走,肉痛得幾乎暈厥,又想到還得變賣名下的產業湊齊那一百萬兩銀子,心中的憤恨便更盛了。
一個人如果習慣了高高在上,錦衣玉食的生活,你如果突然把他的權力、地位和金錢全部拿走,讓他一無所有,他估計會恨死你,此刻的郭勳便是如此,心中充滿了怨憤,對嘉靖帝的怨憤。
叮鈴鈴……叮鈴鈴……
一輛精美的馬車駛到了對麵徐府的門前停下,稍頃,便見有兩名身段窈窕的俏婢從車上下來,兩張甜美的臉蛋竟然一模一樣,赫然正是初春和初夏。
初春和初夏均提著籃子,應該是剛上街采購回來,估計見到這邊的武定侯府大門敞開著,於是不約而同地駐足,抻著脖子好奇地往裡張望。
郭勳見狀不由臉色一沉,目光徒然變得惡毒起來,心中的憤恨更熾盛了,為什麼徐晉私通白蓮妖女隻是奪爵降職,連銀子都不用罰,甚至還能當個八品小官,而自己呢,不就是貪了幾萬銀子罷了,就被皇上一擼到底,還要罰一百萬兩銀子,這幾乎是自己全部家當了,不公平,這太不公平了!!!
這時郭勳不禁又想長子郭守乾,他要不是追著徐晉去了通州,最後也不會慘死在韃子馬蹄下,一切都是徐晉害的!!
郭勳越想越恨,眼神便越發陰冷惡毒,初春和初夏與郭勳的目光一觸,頓時嚇得花容失色,急急轉身逃進了徐府大門。
“妹妹,那武定侯的眼神委實嚇死個人了。”初春心驚肉跳地道,還情不自禁地拍著胸口。
初夏亦是後怕地吐了吐舌頭道:“真的好嚇人,徐福,快快關上府門吧。”
徐福不以為意地笑道:“武定侯已經被奪爵格職了,無牙老虎一頭,怕他作甚。”
初春初夏一想也對,郭勳已經被奪爵了,而自家老爺卻被皇上新任命為直隸總督和平虜大將軍,正是一個地下一個天上,郭勳敢招惹這邊,除非腦袋進水了。
且說初春和初夏回到後院,先去見了主母謝小婉,後者連忙問:“藥抓回來了沒?”
初春點了點頭,從籃子裡取出來幾包傷藥,謝小婉接過打開聞了聞,又警惕地問:“你們沒有直接進藥鋪抓藥吧?”
初夏搖頭道:“沒有,我們買菜的時候托那相熟的攤主幫忙抓的。”
謝小婉聞言放下心來,把其中一包傷藥遞給初春道:“把這包藥煎了給韓千戶服下吧。”
初春答應了一聲便轉身往廚房而去。
……
夜暮降臨,錦衣衛北鎮撫司衙門,陸炳尤如一頭暴怒的野獸對著手下手親信咆哮:“一群飯桶,都兩天兩夜了,你們這麼多人竟然還找不到一個重傷瀕死的逃犯,養你們何用?
老子再給你們五天時間,再抓不到人就全部給老子卸掉一條胳膊,去,現在給老子去找,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陸炳手下這些親信無不凜然變色,從大堂出來後立即帶著北鎮撫司所屬的數千錦衣衛,像發了瘋一樣滿京城排查,恨不得把胡同裡的老鼠洞都挖開來查看,城中各處藥鋪更是成了監控的重點,因為韓大捷隻要不死,總得抓藥治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