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隊長薩米.海皮亞路過,拋下一句話:“事實上,她向我要過簽名。”
卡拉格:“……”
Kops們的上帝羅比.福勒昂首挺胸:“還有我!”
卡拉格:“…………”
“你們知道嗎?莉莉德語說得挺不錯的,口音很地道。”克裡斯蒂安.奇格委婉地說。“我還聽過她用法語和老大他們對話,非常流暢。”
卡拉格:“……我現在知道了,謝謝。”
見識到英國小報的無節操之後,尤莉早已決定不和任何小有名氣的球員有工作以外的接觸,以免發生某天被偷拍的照片出現在頭版頭條的窘況。她希望自己的大學生活越平靜越好,被媒體看圖說話什麼的還是算了吧。
托謹慎應對的福,尤莉雖然被記者拍到過一兩次,但每次不是和市場部員工混在一起就是和教練組成員混在一起,沒有引起多少注意,甚至有報紙把她猜成了彆人,比如霍利爾先生的侄女什麼的。
也因此,在尤莉的同學看來,除了臉之外,她挺普通的。普通地到處應聘模特,普通做些和模特無關的兼職。作業完成得不錯,人就有點無趣,不參加派對沒時間社交,順帶一提,似乎家裡管得很嚴,偶爾有個一臉胡子拉渣的大叔來找,高談闊論些什麼:“你應該轉去劍橋,而不是在這裡浪費時間”,等等。
雖然有個戴眼鏡的Nerd說那個人像是R.E.博切爾茲,一個很有名的人,但問了之後發現博切爾茲是個搞數學的,和尤莉一個搞文學的能扯上什麼關係?
不可能有關係的嘛。
“……我還是認為,格裡沙應該將論文投稿到期刊,而不是往arXiv網站上一扔了事。”博切爾茲對著尤莉抱怨。“他太傲慢了,不是嗎?顯得老老實實投期刊、支付版麵費和審稿費的我像個盲從的傻子一樣。”
尤莉抓了抓腦袋:“那麼,先生您這麼晚大老遠跑過來……”
“開車,我自己,用時3小時15分鐘。”
“……就是為了說這個?”尤莉看一眼掛在牆上的鐘,顯示現在時間是23:43。“您為什麼不直接打個電話告訴老師呢?”
“噢,因為我討厭打電話。”博切爾茲理所當然地說,又補充了一句:“而格裡沙已經2個禮拜沒回我郵件了。”
“……原來如此。”
“還有你,4小時27分鐘前,同樣扔了篇論文到arXiv上,”博切爾茲拍桌子,“告訴我,你投了《數學年刊》,《數學新進展》,或者彆的什麼亂七八糟的學報、校報,whatever。”
尤莉把視線移開:“啊哈哈。”
“你們兩個都太任性了!”博切爾茲不高興。“arXiv用戶中的99%在你們的集合中測度為0,剩下那1%不會去垃圾堆裡淘金傷害自己的眼睛。”
“那您是怎麼發現的呢?”
“因為格裡沙特意打電話告訴了我。”
“……”
“還一講完就掛掉了電話。”
“……”
“……”
“……總之,有您這樣的人能看到、並了解我的工作,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尤莉清了清嗓子。“恕我直言,期刊最核心的作用無非是展示研究成果,但既然網絡可以做到廣而告之,就沒有向期刊投稿的必要。但更重要的是……”
“更重要的是?”
“期刊賣得太貴了,先生。”尤莉聳了聳肩。“而且後續龐大的收益還和論文作者無關,這是無理的剝削。我無意為期刊增加銷量作出任何貢獻。”
“……哈,我早該想到的。”博切爾茲一拍腦門。“格裡沙來自蘇聯,你來自南美……社會主義。”
“事實上,我們都對政治不太感興趣……”
“我知道,我知道。怪不得你沒有去劍橋而是來了利物浦,像香克利說得那樣,社會主義不是一種政治立場,而是一種生活方式,對吧?”
“不不不,”尤莉豎起一根手指,搖了搖,“低調務實是老師的生活方式,懶散度日是我的生活方式。我才十六歲,馬上要十七歲,先生,還有許多彆的事想做,就像海蒂.拉瑪。您難道覺得我應該為數學無條件付出終生的熱情嗎?”
“……”
“……”
看著尤莉青春洋溢的麵孔,博切爾茲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終還是張開口:
“我的確覺得你應該為數學無條件付出終生的熱情。”
“……”
“From now on。”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