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七紫在被抱出月子房之後,她就開始催眠自己睡覺,從太子妃正院走到琅琊軒,一大群人足足用了至少半刻鐘,這麼長時間足夠她完全睡著了。
收生嬤嬤按照洗三儀式的規矩開始主持洗三儀式,錢嬤嬤和孫嬤嬤托著小郡主的小腦袋,反正郡主睡著了也不影響洗三。
接下來就是賓客們添盆,從姬淮開始,所有來參加洗三的賓客紛紛都往銅盆裡丟下早就準備好的玉佩、步搖等等,收生嬤嬤依舊唱著她的高調。
若是以往她主持過的任何洗三儀式,此時都應該是收生嬤嬤喜氣洋洋的聲音夾雜著嬰兒能衝破屋頂的哭聲。
姬七紫的舅舅們不願氣氛太詭異,收生嬤嬤說一句,紀博文帶頭說一句願外甥女好的話,其他賓客也都跟著說好話,除了缺少主角的參與,這個洗三一樣氣氛熱絡。
姬淮還是覺得不圓滿,但他考慮了一下,放棄了弄醒閨女的想法,要知道閨女天生神力,但她控製得很好,如果把她吵醒,她一個不舒服,可能銅盆都禁不住她一腳踢的吧?
但姬淮沒有想到他沒有招惹閨女,閨女還是差點毀了她的洗三禮,還好她發威時,洗三已經是最後的時刻了。
洗三儀式進行到最後,就是收生嬤嬤給姬七紫耳朵紮耳洞。
姬七紫天生神力,但不代表她的身體也是銅皮鐵骨,她的身體還是肉體凡胎,武器還是能刺破她的皮膚,她還是能感覺到痛楚的!
姬淮還沒有考慮到這點,等他看到收生嬤嬤拿著一根早已準備好的銀針時,收生嬤嬤快狠準地紮在了姬七紫的左耳上。
“哇哇哇哇哇!”伴隨著一聲聲震天哭響,就是銅盆落地四碎五烈的哐當聲音,還有散落一地的各種添盆禮物。
水花四濺,周圍所有人根本來不及防範,就被濺了一身水,離得近諸如姬七紫的舅舅們全都變成了落湯雞。
而姬淮被淋得最恨,他在第一時間一個探身就把閨女的身子抱住了,因為錢嬤嬤和孫嬤嬤隻托住了她的腦袋,從脖子以下全在水裡,這銅盆都四分五裂了,她的小身板就直直往下墜。
姬七紫猛然睜開眼,發現周圍的情況,又見傻爹奔來,立即收回力道,但就是這樣,姬淮抱住她還是重重地跌在了地上。
姬淮覺得自己肋骨肯定都斷了,他躺在地上,覺得渾身都疼,光溜溜的嬰兒趴在他身上,錢嬤嬤和孫嬤嬤趕緊拿起旁邊的繈褓把小郡主包起來抱了起來,其他人也趕緊把太子扶了起來。
姬七紫可顧不得關心傻爹,她扯著自己左耳朵,怒瞪著抱著自己的錢嬤嬤、孫嬤嬤,嘴巴不能說話,還是能發出一些氣憤的聲音的。
“誰紮老娘耳朵?”她心裡是這樣問的,但出口的就是一陣嗚嗚啊啊聲音。
收生嬤嬤早就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了,她整個人完全是懵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紀博文和賈赦一起扶著太子姬淮,一人問道:“太子殿下,有沒有事?”
一人問的:“殿下,可有傷著?”
錢嬤嬤和孫嬤嬤一人抬著小郡主的腦袋,一人抱著身子,兩人麵對郡主的指控,滿臉苦澀,錢嬤嬤趕緊說道:“郡主,奴婢們是在為郡主紮耳洞,弄疼了郡主,是奴婢們的不是。”
紮耳洞?誰這麼喪心病狂往剛出生的嬰兒耳朵上紮耳洞?不能等她長大一點再紮耳洞麼?姬七紫依舊忿忿的盯著錢嬤嬤和孫嬤嬤,然後轉頭掃視了一圈,其他人她沒來得及好奇誰是誰,就看到她的傻爹揉著胸口,一臉無語的望著她。
姬淮揉著胸口,推開扶著他的賈赦和紀博文,說道:“孤沒事。”他掃視了一眼四周,賓客們的神情非常的一言難儘。
女眷那邊似乎神情還恍惚著,就連紀大夫人等人也都沒有緩過神來,無人在意身上被淋了水,有失儀態。
姬七紫心虛,眼一閉果斷又裝睡去了,不過扶著傻爹的那兩個男子長得好美,等以後她一定弄清楚他們的身份。
姬淮看向跪在地上的收生嬤嬤,說道:“不怪你,既然郡主怕疼,這耳洞就不紮了,以後再說吧。”
琅琊軒發生的事情很快就被宮女報給了月子房的太子妃紀氏,小宮女一臉恍惚,神情緊張,而紀氏聽完滿是懊惱,他們都忽視了女兒異於常人的地方,之前就該商量著把紮耳洞的事情取消,以後也能紮耳洞,不一定非要在洗三的時候。
洗三就這麼結束了,至於散落一地的添盆禮物,自有宮人來收拾。
姬淮讓錢嬤嬤和孫嬤嬤把女兒抱回去給太子妃,他朝諸位賓客拱手道歉,而後又和烏林複、厲經亙送賓客們離開。
最後留下來的人隻有紀大夫人和其兒媳婦紀三少奶奶袁氏,她們在月子房和太子妃紀氏說話。
前院留下來的人是賈赦和紀博文、紀博賦、紀博軒,四個人圍著姬淮,姬淮仰坐在椅子上,烏林複和厲經亙掀開太子的衣服,露出胸膛,就看到從右胸到腹部之處,一大團烏青。
賈赦和紀博文四人張圓了嘴,賈赦還在回想無雙郡主大發雄威那一刻發生的事情,好像大家真的沒有反應過來。
紀博文、紀博賦和紀博軒三人也是都知道,紀氏派李嬤嬤回娘家時,是一五一十告訴了娘家人女兒天賦異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