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嬤嬤和初夏是在趙嬤嬤和春香來到禦書房外不久之後就來換班了,趙嬤嬤和春香照顧了小主子一天一夜,精神高度緊張之下,定然是休息不好,這要是白天再慌神出了事,她們這條命都不夠換的。
越是臨近晌午,李嬤嬤和初夏神情越是緊張,還有一眾東宮的小跟班們個個神色也相當嚴肅。
孫大同微微斂眉,低聲道:“李嬤嬤,初夏,你們倆很著急?”
初夏趕緊低下頭,整個人更緊張了,根本不敢和這個皇宮的大總管對話。
李嬤嬤嘴唇滑動著,好一會才低聲道:“孫總管,郡主該吃奶了。”
孫大同走了幾步,探頭看了一眼禦書房,踱步為難道:“裡麵陛下正忙著,郡主正睡覺,等郡主醒來再吃。”
見識過無雙郡主的神力,孫大同可不敢去叫醒郡主,要是郡主手一揮、腳再踢那麼一下,他指不定要提前見閻王了。
話音落,突然聽到禦書房裡傳來一陣重物墜地的哐當聲音,伴隨著瓷器四分五裂的清脆聲音。
發生了什麼事情?孫大同趕緊跑到門口往裡麵一看,而李嬤嬤和初夏不敢動,但心中已經猜測出來,這是小郡主被餓醒了引起的動靜。
禦書房裡,還未離開的三位大臣和六位皇子、景元帝紛紛一同看向左邊,隻見木榻無緣無故碎裂,瓷器碎裂一地,而手腳四處劃拉的嬰兒閉著眼睛,下一刻就好像要哭出來了一樣。
姬淮直接竄了上前,把女兒從地板上抱了起來,這時姬七紫睜開眼,看到傻爹,她眨眨眼。
“咿咿呀呀!”她很是歡喜,再扭頭一看,有點不對勁呢?
而三位大臣,赫然是太子妃紀氏的祖父內閣首輔紀蒲、榮國公賈代善、承恩公譚銳誌。
紀首輔捋著胡須眼神深處閃著亮光看向這個曾外孫女,心中暗暗道,這天生神力的傳聞名不虛傳。
他不禁想到景山避暑時,陛下曾召明光大師和玄真道長相見,什麼事情會涉及到詢問高僧和道士?那就隻能是有關曾外孫女了,而陛下回宮之後把曾外孫女養在華清宮,以示喜愛和寵愛,那麼就代表明光大師和玄真道長隻怕對曾外孫女的觀命是極好的,陛下才敢這麼放心地寵愛曾外孫女了。
像紀首輔這般整日通過皇帝的言行舉止推敲的大臣不在少數,且推敲得相差無幾的也不在少數。
其中,榮國公賈代善也是如此,他跟在景元帝身邊多年,兩人從少年時期的伴讀到後來的朋友、相得益彰的君臣,足以讓賈代善更加了解景元帝,方才看到無雙郡主時,賈代善琢磨著回府之後,要找大兒子聊一聊東宮太子庶長子和張良娣的事情。
承恩公譚銳誌沒有紀蒲和賈代善想得那麼多,隻是單看著這一幕,他的目光震驚之餘更多的是觀察肅王的神情。
譚家在景元帝成為皇帝以前在京城並不算權貴,不過是一個落寞的清流人家,但隨著家業敗落,那點清流名聲也守不住了,直到景元帝登基之後,譚家又陡然富貴,現下譚家靠著景元帝這個外孫發家致富,自然想讓自家再出一個皇帝外孫,於是譚家自然是力推肅王上位,但譚家隻是外表光鮮,沒有一個聰明人,也就承恩公擔當了禮部侍郎的官位。
姬七紫趴在傻爹肩頭,看到地麵的狼藉,眨眨眼,心中有一丟丟的羞愧,但現在頭等大事是她餓了。
她捧著小肚子委屈地望著傻爹,姬淮咳嗽一聲,朝外麵說道:“李嬤嬤,把郡主的膳食呈上來。”
還膳食?說得這麼高大上,不就是兩個半碗的牛乳羊乳麼?
至於那散架的木榻,自然有宮人收拾,姬淮抱著女兒往另一邊的長椅上坐著,還把一張檀木香幾擺在麵前。
外麵李嬤嬤和初夏、孫大同一同端了三個大碗進來,擺在香幾之上,李嬤嬤和初夏就走出禦書房,在門外候著,而孫大同倒不必出去。
姬七紫直接凶殘地抱著大碗,整個頭都埋在碗裡,咕嚕咕嚕喝著猶如白玉般的瓷碗裡的白色乳汁。
喝了第一口,姬七紫就發現這味道不對,好像是美娘的奶水呀,她抬起頭看向門外,臉頰鼓鼓的。
李嬤嬤和初夏低垂著頭,眼角餘光看到郡主這反應,兩人心中熨帖極了,郡主是發現味道不一樣麼?
禦書房內,景元帝和一眾人居然什麼都不說,隻盯著那個大口大口凶殘吃奶的小不點。
懷王挑了挑眉,走了過來,就在地上盤腿一坐,伸手觸碰了一下碗舷,溫熱的,並不灼燙。
姬七紫抬頭看著愚蠢的六叔,直接雙手摟抱上去,吞咽了嘴裡的乳汁之後,喉嚨咕嚕有聲。
姬淮總覺得女兒這情形有點熟悉,想了半天沒有想起來。
倒是懷王撲哧笑出聲,拍著大腿很可樂一般,說:“哈哈哈哈,無雙,你這護食的樣子好像我養的那隻小白貓,每回小貓吃魚乾,我去逗它要搶它魚乾,它和你一樣的反應。”
懷王一說,姬淮眼角一抽,難怪他覺得有點熟悉,不就是以前他養過的一隻小黑貓護食時那樣的反應麼?
作者有話要說: 大皇子肅王姬海,太子姬淮,三皇子晉王姬波,四皇子楚王姬深,五皇子燕王姬溶,六皇子懷王姬洋。還沒有封王的七皇子定王姬洛,八皇子宣王姬湖,九皇子順王姬沐,十皇子(還未出生)簡王姬浩。
大公主懷慶公主姬溪,二公主福清公主姬涓,三公主壽康公主姬沁。(後麵都年紀還小,沒有冊封)四公主永安公主姬淇,五公主永平公主姬沫,六公主永樂公主姬涵,七公主永興公主姬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