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王是被逼著摳洞,而紀博軒是自願的,隻是這木板還挺厚的,不是他們這樣憑手就能摳出大洞來的,誰叫他們沒有姬七紫這樣的力量呢?
——這真是真正意義上上的‘摳門’了。
最後沒法,姬淮他們一起上,而景元帝就坐在上首的位置不動,想知道這群智商突然離家出走的家夥到底能折騰到什麼時候。
但就在他們把那個洞口摳大到足夠他們爬進去的時候,上首景元帝正麵麵對的高台北麵突然被從裡麵戳出一個洞來。
孫大同扯著衣袖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說道:“諸位殿下,郡主從這邊出來了。”
整個大殿很安靜,孫大同的聲音就顯得特彆突出,姬淮他們一個愣神,原來他們做白工了麼?
紀氏比姬淮速度快,她跑到前麵來,就正好看到一隻肥嘟嘟的手在摳著木板,等到大家都圍上來時,姬七紫就從裡麵爬出來了。
“咿呀!”還是有光的地方好啊,剛才那也不知道是什麼地方,竟然這麼暗,她轉了好久才轉出來。
她臉上的笑容很燦爛,很得意,景元帝不知道自己該作何反應,片刻後才覺得哭笑不得最能形容他現在的心情。
紀氏試探性的問:“小七,我們該回去睡覺了?”
姬七紫望著聲音的方向,她是在做夢麼?怎麼五六個美娘的人臉在她眼前晃來晃去。
“啊嗚!”妖怪,你想誘惑我,門都沒有,我這就請大師兄→→姬七紫掉頭爬得更快了。
紀氏一臉黑線,趕緊跟上去,而姬七紫是往女眷這個方向爬的,壽康公主剛才看到她的兄弟們的遭遇了,哪敢當攔路虎,那不是給侄女送人頭麼?她直接一個閃身到一邊去了,還把自己的孩子給護在身後。
姬七紫視線裡出現一雙晃來晃去的大腳,姬淮蹲下來,好聲好氣道:“小七,你看天色不早了,跟爹爹回去睡覺好不好?”
她昂起頭,隻見五六個傻爹的人臉在她麵前晃動,她眼睛鼓得更大了。
妖、妖怪!大師兄你在哪裡?快來救命啊!
姬淮小心翼翼的試探著伸出手,結果下一刻閨女轉身就爬走了。
她爬得太快,撞到高台東麵的木牆,她揉了揉頭,然後直接一拳砸上去,砸出一個大洞來。
然後,她又鑽進去了!
姬淮極度無語,所有人都很無語,大家偷偷覷了一眼上首的皇帝,結果皇帝表情太高深莫測了,根本看不出他是生氣呢?還是覺得好笑呢?還是其他情緒呢?
姬七紫在黑暗的高台中空底下找孫猴子一樣的大師兄來對付妖怪,轉來轉去找不到,姬淮把腦門貼在洞口往裡麵看,但裡麵看外麵很清楚,外麵看裡麵怎麼看得清楚?當然習慣了裡麵的黑暗,他也隱約看到一個小團子到處亂爬的身影。
高台西麵和北麵那兩個洞口也圍滿了人,大家都往裡麵看,看裡麵的那個小團子團團轉到什麼時候。
姬七紫爬了一圈,發現三個方向都有妖怪,妖怪變成眼睛一眨一眨,眼睛要吃人,好恐怖。
於是她選擇了唯一沒有‘眼睛妖怪’的南麵,她戳了一下木板,戳出一個洞,然後一點一點摳大。
這麼亮的地方應該沒有妖怪了吧?姬七紫爬出黑暗的洞口,繃緊的小臉如釋重負一般鬆了好大口氣。
她像沒頭的蒼蠅一樣到處亂撞,慶祝這份喜悅。
姬淮和紀氏跟著她,轉了許久,他們都轉累了,但她還沒有累,咿咿呀呀的聲音更興奮了。
懷王也跟著轉悠,他垂著頭,一臉喪氣,不住道:“無雙,六叔求你了,趕緊停下來了吧,你該睡覺了。”
姬七紫爬啊爬,整個大殿爬遍了,所過之處,所有人給她讓道,而且她從高台下麵的空間裡穿來穿去,仿佛很好玩的樣子。
這一次她從高台北麵的木洞爬出來,然後直行,她哼哧哼哧爬上了台階,一步又一步往上爬。
爬到孫大同麵前,她停住了,抬頭看著麵前的這一根柱子,伸手戳了戳,最後吐了一個泡泡,放棄了戳這根柱子的想法。
柱子那麼硬,我才不會以卵擊石呢!→→姬七紫如是想著,她爬到皇爺爺腳邊,昂頭一望。
這個柱子不是很高,柱子頂上還有什麼發亮的東西,她眼睛一亮,於是抓著景元帝的褲腳就往上爬。
大殿中所有人捂著胸口發顫,諸位大臣心中暗暗想著,經過這一夜,他們可得重新評估一下陛下對無雙郡主的寵愛了。
之前他們太低估了,發生了今天的事情,還能往上加數值。
姬七紫成功爬上龍椅,景元帝挑了挑眉,試探道:“無雙,朕是皇爺爺,記得麼?”
哪知姬七紫聽而不聞,還嫌棄他占地方,把他往邊上推了一把,然後抓著扶手開始繼續往龍椅最上麵爬去。
晉元帝好奇她要乾什麼,就見她把龍椅最上麵鑲嵌的那一顆夜明珠給摳了出來,但她沒拿穩,夜明珠掉在地上,咕嚕咕嚕順著台階往下滾了很遠。
然後姬七紫成功的在龍椅上下不來了,但她把目光瞄準了景元帝這個矮柱子,一個騰飛,嚇得景元帝趕緊抱住了她,她還以為是自己抱住了柱子,然後順著柱子往下滑。
孫大同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景元帝揉了揉自己的手臂,很酸,仿佛是他小時候初次練武時那樣練了好幾個時辰那般酸麻。
眾目睽睽之下,姬七紫嘎嘎笑著爬得飛快,她在夜明珠麵前停下來了,伸出肉嘟嘟的小手小心地戳了戳夜明珠,然後張開手,像給哥哥姐姐壓蘋果泥那樣壓了上去。
“呀呀?”她張開手,地麵上就是一團粉末。
她撇了撇嘴,然後猛吸了一口氣,再猛吹了一口氣,粉末頓時吹得四散開來。
姬淮推了懷王一把,結果就是懷王滿頭夜明珠粉末,也就是夜明珠的粉末大部分上都落在他頭上了。
懷王睜開眼,回頭可憐兮兮道:“二哥,我錯了。”以後他再也不敢拿酒逗侄女了,這他娘的太折騰人了。
姬七紫眨眨眼,紀氏和姬淮再一次試探著詢問,但她依舊掉頭就爬走了,還爬得飛快,發出驚恐的笑聲。
最後大家實在沒轍了,跟著她到處轉,轉啊轉,直到她窩在東北角的柱子下麵呼呼大睡起來,這一晚上的鬨劇才結束。
而這時離宮宴真正結束的時間已過去半個時辰了,也就是姬七紫足足玩耍了一個時辰。
宮宴原該亥時結束的,結果現在是亥時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