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姬七紫醒來時已經過了辰時,吃過早飯之後,她就磨蹭著美娘要出宮,紀氏拗不過她,隻好答應了。
“娘,你要相信我,我才不會惹事呢!”姬七紫鄭重道,語氣是滿滿的委屈,本來就不是她的錯呀。
紀氏好笑道:“是是是,不是你的錯,是事兒惹你。”
姬七紫嘻嘻笑著跑遠了,在宮門口又被禁衛叔叔攔住了,得知她又要出宮,點了另外一人,當她的臨時小跟班了。
這回姬七紫讓薔薇他們帶路,直接前去昨日被欺負的那個秀美女子和瘦竹竿男子家裡。
秀美女子和瘦竹竿男子是未婚夫妻,且瘦竹竿還考中了秀才,今年秋天會參加秋試,兩人是打算秋試過後,不管考中與否,都要成親的,哪知會碰上杜騰這個紈絝子弟,差點就是一出悲劇。
因為在後世長大,姬七紫聽到的有關於古代讀書人的話題都或多或少帶點貶義。
比如仗義每多屠狗輩,無情皆是讀書人。這句話便是對讀書人赤-裸裸的不懷好意。
還有陳世美這等典型的人物流傳後世,也導致讀書人每每都被附上負心漢這樣的標簽。
隻是這個瘦竹竿秀才倒是很有氣節,他和未婚妻蓮娘不接受這份巨額的賠償,何況他們住的地方,錢多了並不是一件好事,他們現在還沒有足夠的能力能夠掌握這樣一大筆金錢。
姬七紫想了想,然後塞給了他們兩張銀票,說道:“這剩下的錢我會用到其他地方,隻是我暫時還沒有想到,等想到用處,就以你們的名義做好事吧。”
“聽說你要參加秋試,助你一舉中第,還有也不要辜負了蓮娘。”姬七紫難得看到這麼一個好男人,不禁對其寄予了深厚的希望。
瘦竹竿和蓮娘深深拜服一禮:“多謝郡主,這份恩情在下絕不會忘。”
姬七紫撓頭:“什麼恩情?這不是恩情,這是本郡主應該做的,你彆放在心上,隻要你以後當了官,做一個好官就好啦,當然也不能辜負蓮娘,希望你們恩恩愛愛,白頭到老。”
有錢還花不出去,姬七紫也頓時犯難了。
不過她把那一遝銀票讓薔薇給她收起來,等她想到用途了再做打算。
接下來的行程便是跑去看杜子騰表叔掃大街,這絕對是不容錯過的精彩好戲。
今天辰時不到,杜騰非常準時的出現在了城西的城防營,城防營那邊已經為他準備好一應掃地用具,還有洗茅廁用具,水桶等等。
冷少年、閆少年也準時來了,隻是過了昨日的興奮勁,兩個少年麵對杜騰非常心虛膽怯。
“那個,杜八公子,這可不是我們的本意……”未儘之言誰都懂,但杜騰一雙眼睛陰測測的望著這兩人,嘴角扯開的弧度越來越大,他重重冷笑一聲。
冷少年、閆少年打了一個寒顫,有點欲哭無淚,昨兒他們回去之後,被父母長輩給狠狠批了一頓,沒有得到一丁點安慰,而自我安慰,唯一的安慰點就是杜騰這個比他們更倒黴的家夥。
作為侯府少爺,杜騰乾過掃地這樣的活嗎?沒有,他拿著一把掃帚,還有些不知道怎麼用,胡亂劃拉幾下,把灰塵全往冷少年和閆少年兩人身上掃去。
冷少年、閆少年敢怒不敢言,隻好往街邊站。
杜騰默默無聲掃了大概半個時辰,來圍觀他掃地的人越來越多,他表情越是麻木。
姬七紫來時,杜騰正在掃離著西城區城防營兩裡遠的一條大街,過往的行人和馬車無數,他還得避讓馬車。
不知什麼時候,街尾停著一輛馬車,窗簾邊角被人悄悄掀起,但外麵卻看不到裡麵到底是何人。
“哥哥?”馬車裡,一個年輕女子透過窗簾都滿含熱淚的望著那個揮舞著掃帚的男人,什麼時候她的哥哥這麼狼狽過?
在侯府,隻有他們兄妹才是同根同源,其他兄弟姐妹根本不親,他們將來除了依靠自己,也就隻能依靠對方了。
婢女臉上帶著關切,小聲道:“姑娘,你彆難過,以後總能討回來的。”
年輕女子抹著眼淚,低垂著頭:“是啊,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她的目光越過正揮汗如雨的哥哥,看到對麵一個梳著包包頭的小孩身上。
姬七紫五感很敏銳的,發現有人在窺視她,左右四顧了一下,目光精準的對準了街尾的馬車。
馬車裡的年輕女子立即放下窗簾,好似很怕被人發現的樣子,但很快她又很懊惱,她怎麼就這麼膽怯呢?
“有人在偷窺我?”姬七紫嘟囔,兩個禁衛叔叔立即如臨大敵,環顧四周之後,立即把目光對準街尾的馬車,一人跑過去詢問去了,反正郡主的事情都不是小事,必須當成大事來辦。
等到禁衛回來回話,那馬車立即就溜走了,姬七紫聽到禁衛之言,眨眨眼,說道:“那個馬上當我小娘的杜五表姑?”
兩個禁衛:郡主形容得真形象。
“她怎麼走了?彆走啊,我們可以提前過過招啊。”姬七紫鬱悶的望著遠去的馬車。
她現在都成鬼見愁了麼?怎麼看到她就跑呢?不過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廟麼?他日進了東宮,還不得被她蹂-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