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帝還在思考國庫借債的事情,暗暗決定,明天找戶部尚書商量一下,國庫還是允許借債,但不是再無任何利息,這次出一個非常詳細的借債條例,每個月收利息,看那些人還會不會借錢?
猛地聽到孫女這話,景元帝頓時啞然,這思維轉得太快了吧?才在說國庫借債的事情,就轉到她自己要稱霸海上的事情?
想到孫女一身神力,景元帝覺得如果按照一般閨秀來教導,那也確實太浪費了。
“好,等科考的事情結束了,朕就給你招人。”景元帝稍微一思考就同意了,看看各地的收容所的孤女還有街頭的小乞丐這些應該可以培養起來,以及還要貼告示說招一批無雙郡主的親衛,麵向大周百姓招人。
是的,親衛,現在就從小當著無雙郡主的親衛培養,跟著她一起長大,以後跟隨她左右。
姬七紫立即眉開眼笑,景元帝揉著她的包包頭,說道:“既然是你自己的人,那麼就你自己出錢養著,朕可不會出錢。”
“當然,我的人,我出錢。”姬七紫拍著胸膛保證道,等回去,她就讓薔薇和錢同和在城裡買一座大院,當著以後的培訓基地,還有請先生教導她們讀書識字,反正軍隊裡該學的她們都要學,沒有的更要學。
當天晚上,京城流傳著一個傳言,說皇帝要開始催債了,所有借了國庫銀子的人家必須還錢,不還錢就怎麼怎麼樣,一夜之間就傳遍整個京城。
這是戶部尚書讓人傳出去的,但他知道所有借債的人家隻怕最開始隻會觀望,隻有等彆人還了錢,後麵這些人家才會開始還錢。
三月十五,大朝會,春耕、防洪之類的慣常事務彙報之後,突然一個禦史出列參奏了京城諸多勳貴子弟鬥雞遛狗、流年青樓,整日正事不做,就知道惹是生非,增加京城的安防危險。
那禦史還詳細列了一個單子,單單就前日和昨日這兩天諸多的勳貴子弟豪擲千金花費了多少錢?
整個數據顯示,最豪爽的自然是為爭奪花魁開-苞之夜,那是直接花了兩千多兩。
最少的也買些不必要的東西,和豬朋狗友吃飯玩耍,最少都花費了一百多兩,禦史簡直痛心疾首啊!
然後戶部尚書立即跳出來,望著那紈絝子弟的父親,幽怨道:“陳大人,令郎豪擲千金買花魁一夜,為什麼還要到戶部來借錢?”
“借一萬兩銀子,隻能供令郎上四次青樓,陳大人,你知道一萬兩銀子,我們戶部可以做多少事情麼?”
戶部尚書可謂痛心疾首,還當即陳述了用一萬兩可以辦哪些事情,每一件都比為青樓花魁花兩千兩銀子要有意義得多。
陳阮嘉,齊良候,他有一子陳瑞文,因為獨子,難免就寵愛了一些,不隻是他夫人寵愛,他母親陳老夫人更是溺愛。
姬淮在禦史參奏陳瑞文時,心中就暗道,果然何尚書這個老狐狸就知道拿他開刀,但他還不得不認了,因為這主意是他閨女出的。
他繃著臉想著,就當為國庫做貢獻吧。
其他大臣,還有肅王、晉王等人冷眼旁觀,這何尚書還真敢選人開刀,不知老二作何反應呢?
陳阮嘉被何尚書質問得滿頭冷汗,眼角餘光偷偷觀察著太子殿下的反應,但他看不出太子殿下的反應,這是要讓他起頭還錢嗎?他不會被京城這麼借了錢的人家給生吞活剝了麼?
陳阮嘉是太子妃妾陳良媛的大伯,齊良候府是太子次子的外家,整個齊良侯府都是太子陣營的官員。
“何尚書教訓得是,臣定當嚴加管家犬子。”陳阮嘉唯唯諾諾符合,一臉愧疚,但絕口不提還債之事。
……
朝會結束之後,陳阮嘉直接找上了東宮,詢問太子何尚書這是何意?難不成真是聖上給出的訊號麼?
姬淮表情平平道:“陳大人,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早點還了的好。”
陳阮嘉擦了擦滿腦門的汗珠,說道:“殿下說的是。”
這後麵何尚書繼續用這種手段催債,但都沒有人起頭還錢,於是何尚書的大招出來了,他讓人撰寫文章,刊印成冊,滿京城發放,內容全都是京城諸多欠債人家的情況,借著國庫的銀子,與人青樓豪擲千金買名妓一笑;廣置姬妾,生了多少孩子,順便按照大周律例向世人普及一下,一品官員後院隻能有多少姬妾、二品官員多少、三品官員多少……
於是在三月十九日早晨貢院開門,會試考生疲乏的走出貢院大門時,戶部終於迎來了第一個還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