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日子真是過夠了,偶爾她在看到忠毅侯夫人時,兩人年紀相當,她看起來還是那麼年輕,而她卻憔悴沉暮得如同四五十歲的失夫失子的婦人了,她就會想,如果是她嫁入了忠毅侯府,現在是不是就換著她被人羨慕了呢?
皇宮中,取寶藏的任務安排好之後,懷王左思右想覺得不痛快,於是他立即出宮叫上紀博軒,還有召上幾個與霍陽煦鬥富失敗的紈絝子弟齊齊往刑部而去。
刑部官員看到這陣仗,齊齊嘴角抽搐,懷王真當刑部菜市場,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但人家懷王還真當刑部是菜市場,光明正大要求探視霍陽煦,看他們這架勢是去奚落霍陽煦的吧?
霍陽煦端正盤坐在牢房中間,聽到一串腳步聲,立時睜開了眼,頓時他自己眼角抽筋合不上了。
“哈哈哈哈,霍陽煦,你也有今天!”一個藍衣紈絝子弟搖著扇子,看著牢房裡的霍陽煦笑得瘋狂。
另外五個人也跟著大笑、狂笑道:“竟然會有人主動當階下囚。”
“服了服了,霍大當家,坐牢的滋味如何?”
……
懷王還一句話沒說,五個紈絝子弟就已經擠兌上了,霍陽煦定定的看著他們,心中暗道,果然這些家夥就是被長輩保護得太好了,換著在霍家早死一百遍了。
“滋味很好,諸位要一起來嘗一嘗麼?”
看到霍陽煦這副鎮定的樣子,懷王突然想明白,這個霍陽煦是故意接近他的吧?想讓他在事發之後,為他求情?
懷王頓時心中萬般不是滋味,他一言不發,最後看了霍陽煦一眼,沉著臉離開了。
紀博軒也跟著離開了,一眾紈絝子弟卻留在了最後,看著霍陽煦最後變了臉,他們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霍陽煦鬆了口氣,其實他心中雖然有把握,但也知道自己在走鋼絲,畢竟算計皇家子弟的人心,不到最後,誰知道會不會成功?畢竟這世上最善變的是人心。
……
皇宮,姬七紫從禦書房回來之後,正津津有味聽著薔薇和百合彙報宮外的新鮮事兒。
“薔薇,你說忠毅侯府和劉家算是結仇了,而劉家?劉玉書已經認罪,他們家又沒有爵位,頂多再罰點錢,劉家並不會受到更多牽連,忠毅侯府會不會覺得不公平?”
姬七紫皺著小鼻子,她好像沒法幫忙,除非真的讓傻爹和大伯宣戰,雙方鬥得你死我活,但肯定不可能。
薔薇仔細思量,才說道:“郡主,劉家謀害忠毅侯的事情,嚴格來算是謀害未遂,劉玉書已經死亡,劉家名聲沒了,劉明旭的尚書位置隻怕也坐不穩。清流圈子最重名聲,禮部或許不像戶部、吏部那般緊要,但對天下文人而言,禮部尚書必然是一個不能有瑕疵的文臣,所以不需要忠毅侯做什麼,劉明旭的位置也坐不穩,最後劉家隻可能隻有劉承延在翰林院當著小官,如果劉承延承受不住流言蜚語,那也隻能從翰林院退出來,那樣劉家就徹底淪為富戶,而不是官家了。”
看了一眼郡主,薔薇繼續說道:“郡主,奴婢覺得您不需要做什麼,這不是生死大事,忠毅侯府也不是吃素的,他們自己會解決。”
姬七紫捧著下巴,小臉繃緊,她確實幫不上忙,朝廷自有法規,殺人和殺人未遂量刑不一樣。
“真麻煩。”
等到午後,經過幾個時辰的發酵,流言越加甚囂塵上,劉家父子處在風口浪尖,根本連門都不敢出。
還有京城的百姓,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了,但還活著的七十歲以上的老人,多半受過馬魏昂的迫害,即便不是直接的迫害,那也有間接的,於是劉家被潑糞水了。
整個劉家正大門處,臭氣飄香十裡,衛氏呆不住了,帶著一雙兒女從後門離開,跑回娘家暫時避難去了。
巡邏士兵聞訊趕來,看到這臭烘烘的街道,對於要不要把潑糞水的人抓回去罰掃大街,什長猶豫了,他怕自己家也被潑糞水,最後隻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等這段時間的風波過了再說。
苦就苦了這條街的其它住戶,不管天氣熱不熱,就這麼吸一口氣就能把苦膽吐出來,簡直要命啊!
而霍陽煦在京城的宅子雖然沒有受到波及,但霍家在京城獨立的生意都受到擠兌,競爭對手竟然派人在門口宣揚,於是原本不知情的百姓一聽是大奸臣後人開的鋪子,掉頭就走,霍家的鋪子從人頭攢動到門可羅雀,也不過是五六個時辰的事情。
不過這些都是霍陽煦預料到的,他已經做好了應對方法,他並不擔心。